第1章 chapter01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在s市的市中心有一片寸土寸金的高新开发区，这一片地前方对着市里最大的商业圈，后方是一片汪洋大海，s市夏天气温高达三十四度，可这里海风一吹，清爽怡人。 三年前，市里曾为了这片土地的所有权公开招标竞价，在s市国土资源局二层的交易大厅，包括顺义房产在内二十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争相竞价，最终被“风娱天下”以41.6亿元，每平方米一万五的天价成功收取。 风娱在这片大约七千多平方米的土地上，建立了全国最大的一个影视公司，包括古典乐，流行乐，影视表演，西方歌剧，中国戏曲和舞蹈六个部门，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培训机制，公司里设有学员宿舍，选拔制度十分严格。 风娱的工作室，乔诺斜着身子窝进纯白色的真皮沙发里，沙发的靠背上绣着金色的海棠花流纹，窗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房间分为两层，一层是全欧式的会客厅，二楼便是卧房，说白了，和一栋双层的别墅差不多大。 乔诺的两只手尽力向后伸着，整个身体呈仰壳状态，瘫倒在软绵绵的沙发里，褐色的头发一缕一缕挡在额前，他眉骨很高，皮肤白的像冬日里的新雪，狭长的桃花眼清凉如涓涓流水。 粉丝说，和他对视的时候，能在他眼里看到闪烁的星星。 不知何时从楼上飞下来一个枕头。 乔诺抬头，二楼，陈辰双手搭在颇为艺术的栏杆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陈辰道：“乔诺，下午有个学生，帮我指点指点。” 陈辰是整个公司的音乐总监，公司里的音乐制作人都归他管，他自身也是一名小提琴手，曾多次代表国家参加国际上的音乐表演。 有奖状，又年轻，自然名气大，有不少富家公子在考学前都曾找他指点一二。 今天这个也不例外。 “不去！”乔诺答的干净利落，将他一双长腿从沙发里拿出来，搭在了椅背上。 窗外的天色有点阴，却依旧闷热，像是进了不透气的汗蒸房，随便出去走一圈，身上像被水淋过一样，浑身上下湿漉漉的reads();。 陈辰有空调病，能闷死人的三伏天都不敢开空调，偏偏他的办公室又不靠海边，只能到兄弟的工作室里来避暑。 乔诺的房间，阵阵清凉的海风吹过，舒适的紧。 陈辰从楼梯上下来，坐在乔诺对面，“兄弟，帮个忙，这不今年顺义老总的千金要进公司嘛，她母亲原也是咱公司的艺人，打从公司成立就签了，算是是公司元老之一，夏老板说，让我亲自迎一迎，这时间就串不开了。” 乔诺的嘴角不屑的勾了勾，不可察觉的嗤笑一声。 老总千金富二代，表面上知书达理，心里却骄傲的像个公主，有点才华就自以为全世界都是她的，陈辰知道，他最不屑这样的人。 林湘，他们一早见过的…… 在维也纳的音乐会上，陈辰临时有事，她曾做过他的小提琴手。 “那要不，你代我去接人？” 乔诺抬头看着他。 “罢了罢了。”陈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等接完人再去吧。” 陈辰拿起手机，随手点开，看了看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齐刘海，披肩发，一张小脸圆嘟嘟，有点可爱。 “你说这有18吗？长得还真小。”陈辰说，“是不是安陵那小子又谎报年龄了。” 乔诺瞥过眼睛看一眼，只一秒，就此定格。 “你要我教的人是她？” 陈辰点头。 “讲什么？” “不清楚。” “性格呢？” “不知道。” 乔诺坐起来，“你小子这是坑我呢！” 陈辰不自觉的抓了抓头发，“她哥哥是魔音工作室的老板，你上次那本专辑后期还是他做的呢。” 乔诺耸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乔诺出道的时候十六岁，一把吉他，一个麦克风，只用了一个月红遍了大江南北。 在这个互联网发展几乎猖獗的时代，他的专辑每一本销量不下三百万张。 这其中不乏风娱的功劳，当然也依赖于他的歌。 他的歌听起来那种空灵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许多人说，也只有他的歌，听过能让人掉眼泪。 “地址给我。”乔诺说，“我下午去。” 陈辰看着他，像见了鬼一样，“你真的答应了？” 乔诺懒得理他。 末了，陈辰突然想起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哦对，忘了和你说，去了千万别和她较劲。” “怎么？”乔诺眉毛一挑。 “听说，已经气走三个老师了reads();。” 乔诺：“……” 下午天色阴了，云层渐渐变厚一层叠着一层，雾气朦胧，铺天盖地，冷不防一道惊雷，大雨倾盆而落。 “你小心点。”临走时陈辰说，“莫要让狗仔队跟上你。” 乔诺出门时从不带保镖，甚至连口罩也不带。 他们愿意拍就拍，乔诺说，我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许是街上的雨下的太大了，这一路竟没有什么人跟车，陈辰给他的地址在郊区，市区的路堵的像下饺子一样，一拐出城里，连空气都清新了。 街上雾蒙蒙的，乔诺一下车就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那是一栋白色的别墅，圆顶落地窗，周边围着一圈黑栅栏，门外站着两个保安，一见乔诺围上来，记了车牌号。 乔诺不屑的勾了勾嘴角，还真够拽，连国/家/领/导/人也没这么大排场。 “我是来上课的。”乔诺懒洋洋的说，“只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之后，还得回公司开会。 车停在后院，房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外，向他伸出了手。 “安陵。” “乔诺。”乔诺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陈辰今天有事，我代他一节。” 安陵似乎有点惊讶，过不一会，一个小女孩带着一位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医生叮嘱了安陵几句便走了，那女孩转过头来看向他。 齐刘海，披肩发，一张小脸圆嘟嘟的，比照片上看起来要灵气些，个子不高，身材偏瘦，乔诺抬起头又看了一眼。 丑吗？好像不丑。好看吗？好像也不好看…… 乔诺美女大长腿见的多了，安然站直了才到他的肩膀。 可那一双乌黑明亮的杏仁眼，几乎一瞬间看进了他的心里。 太像了，乔诺想…… 安陵转身，将他带进了屋里，一楼客厅很宽敞，中间一架白色的钢琴价值不菲。 安陵说：“我妹妹申请了德国音乐学院，过几天有个面试，还望乔先生可以指点一二。” 乔诺点头，安陵便推门出去了，客厅里只剩下他和那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看看他，一转身，上楼去了。 乔诺：“……” 这一家子，还真是够拽的…… 乔诺紧跟着她上去，二楼，只有一个房间门开着，乔诺走进去，女孩正坐在桌前看书。 桌上一支笔，几张白纸，一壶清水，还有一盒卡通的南瓜纸抽，手纸从南瓜锯形的牙齿中伸出来。 乔诺看着笑了笑，还挺有创意。 “姓名？” 那女孩抬起头看着他，乔诺又问了一遍。 “姓名？” “安然……” “年龄？” “十八……” 这女孩好像过于乖巧，一双乌黑的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乔诺问，“你改过名字吗？” “什么？”女孩抬起头，乔诺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眼睛reads();。 “没事，我们开始吧。” 可安然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桃花眼，尖下巴，好看的像个天使一样，安然依稀记得好像在电视里见过，却记不清楚了。 这哪里像个钢琴家…… “我并不想去什么德国。”安然说，“也不想参加面试，你在这里坐一个小时就走吧，我会叫哥哥付钱给你的。” 乔诺听过，险些笑出了声。 还有报酬呢…… “你学不学是你的事。”乔诺说，“我教不教是我的事，你可以不去德国，但是你不可以不学东西。” 乔诺拉过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感觉有点滑，安然从旁边递过了一支水杯。 “这是爸爸做的海盐柠檬，你尝尝？” 什么时候变这么殷勤了。 乔诺半信半疑的接过来，杯里一片柠檬都没有，他低下头轻呷一口。 还真他妈有海水的味道…… 乔诺抬起头看着安然，后者不自觉的退了退，一脸无辜，罢了，乔诺想，就随她去吧。 乔诺强自咽下一口气，顺手拿起桌上的笔向下一按，只听“嘣”的一声，笔珠直接弹到了门外。 黑色的墨水溅了乔诺一身一脸，他下意识把手伸进南瓜里拿纸抽，那南瓜嘴一咬便合上了，乔诺倒吸了一口冷气。 手指头差点夹断了…… 乔诺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想不到自己叱咤歌坛这么多年，竟让一个小丫头给耍了。 “你就是不想学是吧。” 安然点头。 “那你何必叫我来？” “是我哥叫你来的。” 乔诺不屑的一笑，“你当这一堂课的费用是好赚的？” “你管不着。”安然说，“我乐意。” 乔诺：“……” 安然一转身走出了房间，乔诺暗自冷静了一会，见过浑的，没见过这么浑的…… 乔诺紧随其后站起身，却猛然被一股大力拉回了凳子。 后者伸手在凳子上摸了一把。 靠…… 乔诺来脾气了，整整他也就算了，居然在他凳子上抹胶水…… 第2章 chapter02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还好压的不实，乔诺撑着凳子站起来，抬头看了看南瓜纸巾，想想还是算了。 乔诺转身跟着她下了楼梯，客厅里白色的琴盖轻启，安然白皙的手指落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指尖波动如流水。 琴声出来，气势恢宏，乔诺只听了几个音符便听出了，马克西姆，《出埃及记》。 没有了乐队伴奏和印度流行乐的伴唱，声音显得有些单薄，却也耐听。 这首曲子节奏感强，起步较为平稳，前半段难度不大，其中所有的精华都在后半段一连串高音的连击中，不得不说，18岁，完成的还可以。 节奏感不错，键子敲的也准，钢琴有点走音但并不影响大局，只是这力道与停顿，把握的什么鬼…… 乔诺记得，自己的老师曾说过，一首曲子拿到手里先要把握的不是技巧，而是情感，情感控制力道，力道推进停顿，节拍自然就出来了。 安然这个弹法，显然一味的死记硬背了。 乔诺想，富二代一只，视金钱如粪土的家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知天高地厚。 安然想，娱乐圈的快餐产品，除了长得帅没有一丝优点，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乔诺安静的把曲子听完，客厅里又沉默下来。 乔诺说：“这就是你的音乐？能弹下来就叫音乐？” 安然用眼神告诉他，是这样滴reads();。 “你知道这曲子的创作背景吗？” 安然没吱声。 乔诺笑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丝不屑的神情。 安然道：“你笑什么？” “笑你装腔作势。”乔诺说，“我最讨厌你们这样的富二代，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就可以仗势欺人。” 话一说完，乔诺似乎也觉得说重了，安然垂着个头，默不作声。 乔诺拿起钢琴上的谱子翻了翻，“你喜欢马克西姆？” 安然点头，那是一个来自克罗地亚的大师级钢琴家，他是首位将古典钢琴作品与现代流行乐结合的跨界演奏家。 可安然不知道，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将古典乐与流行歌唱首度结合的跨时代音乐奇才。 乔诺道：“你起来。” 安然乖乖的站起身，乔诺闭上眼睛，坐在钢琴前冥想了几分钟，音乐响起，安然几乎看不清他指尖的移动。 野蜂飞舞…… 这首曲子曾作为“海上钢琴师”1900战胜jelly的最终曲目，前半篇全都是钢琴的黑键弹奏的，也就是开篇全半音的演奏，几乎是人类无法完成的，“1900”曾在海上演奏完成后，仅凭摩擦的钢琴线，点燃了一支香烟。 音乐一响起，安然就听进去了。 他个子高，坐在钢琴旁微微弯着身子，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在琴键上行云流水般划过。 这琴声太熟悉了，四年前，在德国，在维也纳…… 那一场音乐会几乎改变了她人生的轨迹。 一曲完毕，乔诺从钢琴中抬起头，长长的刘海下一双深邃的眼睛，好像黑宝石一般明亮。 乔诺起身，穿鞋，推门离开了别墅。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可安然并没有看见他撑伞，s市的海边雾气朦胧，显得他修长的身影愈发孤独。 她仍记得，那时的他站在台上，声音由上至下，带着一丝疏离，还有不可一世的孤傲。 “不要抱怨这个世界，因为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公平。” “有的人生来就是天才，玩玩电脑，看看小说，期末随便看看，就比你高出个几十分。” “有的人生来就是富二代，宝马别墅，几十亿资产，生来就是享福的，人家干什么学习。” “我从来不鄙视这样的人。” “相反，我恰恰讨厌你们这样的。”他声音微顿，“本身一无是处，却还自甘堕落！” 一模一样的语调啊，安然想，她怎么就没听出来。 略晚些的时候，门铃响了，安然抢先保姆一步去开门，门外的人一身警察制服，肩膀上三颗银星，安然眼睛一亮。 “爸爸，你回来啦！” 安然的父亲安景曾是y市公安局局长兼缉毒一队队长，后来岁数大了，被调回了老家s市的省公安厅。 “嗯reads();。”门外的人看见安然，脸色都温和了起来，“今天没什么事，早些回来看看你，复检的情况怎么样？” 安然六岁那年，一次偶然的事故令她双目失明，在14岁角/膜/手术成功之前，世界都是一片黑暗。 手术成功后，医生命她每半年复检一次，今天刚好是复检的日子。 安然笑笑，“医生说没事，多喝水，早点睡，多吃鱼肝油，我都快吃成油炸糕了，浑身油腻腻的。” 安景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面试呢？准备的怎么样，你哥哥的家教一个两个的往家请，也不知有没有效果，依我看这老师哪有总换的，还是跟住一个的好。” 哥哥倒是想让我跟住一个，可是都让我气跑了…… 这事若是让爸爸知道了，少不了又要挨骂，安然小嘴一撅，“我不想去德国。” 安景皱了皱眉头：“你留在国内干什么，还想进国内的娱乐圈不成，德国可是音乐之都，你在那里学古典，不比在国内专业。” “可那也太远了，人不生地不熟的，我都没离开过你和哥哥，到时候怎么生活啊？” 安景顿了顿，“你小姨在那边，她会照顾你的。” “妈妈都死了多少年了，她哪里还记得我。”安然起身上楼，“我不管，我不去！” “去不去再说，先下来吃饭！” 安景起身喊住她，声音已经有点严肃。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 安然平时还算乖巧听话，可一说起这件事情绪抵触的很，安景半年前就想让她走了，但一直拖到现在。 安陵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客厅里的饭菜还没动，安陵淡淡一笑，“你又跟她提起德国的事了？” 安景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闻言抬起头没说话，手边一杯茶水正徐徐冒着热气。 “那难不成还是在等我？” 安陵说完自己都笑了，“我说爸呀，你担心她在国内不安全，在国外就安全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哪还有人记得咱们，这要是真出事了在国内还有个照应，她一个人在国外，是生是死你都不知道。” 安景听完也叹了一口气。 “你妹妹14岁之前上的都是盲校，上了这四年学也就将将认得几个字，不至于无法沟通，国内哪个学校能要她？” “上艺校呗。”安陵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就她上次获得的那个国家级奖项，就有多少艺校想要特招，我朋友前几天还问我想不想去他们学校呢？” “你认识？”安景抬头。 “朋友在招生办。”安陵低头喝了一口橙汁，坐在了桌前，“以妹妹的条件正常就可以进，这在s市也算数一数二的名校了，听说跟风娱还有合作呢。” “打住，你当娱乐圈是好混的，忘了你妈妈当年的遭遇了？”安景放下报纸，“不过，要是毕业了能留校当个老师还不错，女孩子，也算有个好归宿。” 安陵比了个ok的手势，“到时候再说，尽力呗。” 安陵上楼，叫安然下来吃饭reads();。 安然的电脑开着，此时正显示百度网页，她接触电脑的时间不多，但年轻人，总是一学就会。 她在搜索栏里输入了乔诺两个字，回车。 电脑前出现了那张帅气的照片。 风娱天下首屈一指的歌手，14岁进入公司培训，16岁出道，8年16本专辑，本本大卖，三流的剧本也能演出几亿的票房。 他是演艺界公认的摇钱树，却在四年前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前途光明的电影生涯，专心古典音乐与流行的结合，原因不明。 安然手下微顿。 原因不明…… 再往下看就是他的各种主打歌和为先天心脏病儿童所设立的专项基金会。 “安然，吃饭啦。” 安然“砰！”的一声合上电脑，安陵站在门口对着她笑笑，“爸爸已经同意你不去德国了。” “你说的是真的？” 安陵点头，“我给你联系了一家艺校，爸说，等你毕业了做个老师也不错。” “老师？”安然一愣。 “嘘！”安陵转头看了看楼下，安景已经去了餐厅，“爸爸思想保守，就怕你去玩娱乐圈，你一会可千万顺着他说话，先留在s市再说。” “哦……”安然乖巧的点头。 然后，就是安陵叮嘱她一系列报到的章程。 如今临近九月初，荣华学院开学已经一周了，安景说，你妹妹身体不好，军训就请个假，九月中旬再去不迟，可安陵说，学校有规定，必须先去报个到。 荣华学院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艺术学院，之所以在s市首屈一指，都是仗着风娱的名声。 说白了，荣华就是风娱公司下设的一所艺术学院。 学校里有规定，凡是被选进公司进行培训的，都可以获得与选修课同等的学分，抛去选修课，就只剩下马克思、毛概、大学英语这种基础考试，并且年年开卷。 所以，第二天上午，安陵带着安然去学校里报到时，铺天盖地都是风娱的招募广告。 新一届公司签约艺人培训资格选拔会。 凡是荣华艺术学院在校生均可参加，公司决定从今年起施行导师制，为了给新人更多的出头机会，通过培训审核的前十位艺人，均由一位签约五年以上的艺人亲自指导。 安然瞟了一眼报名日期，到明天截止…… 下面便是今年导师的名单。 第一位：乔诺。 收录人数：1 第二位：陈辰。 收录人数：2 ………… 安然心道，他哥哥还真是把风娱两大巨头都请来给她当家教了…… 第3章 chapter03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去安然家那天下午，乔诺没能回公司开会。 甚至在他下车的时候，屁股粘在座椅上，险些起不来。 他皱着眉头将坐垫从车上撤下来，牛仔裤，白上衣一件不落的扔进垃圾桶，然后回到浴室冲个澡。 热水自头顶冲下来，浴室里雾蒙蒙的一片，乔诺将刘海顺至耳后，方才清醒了不少。 安然…… 乔诺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没什么特别的不是吗，兴许只是自己看错了。 乔诺拉下一块毛巾，边擦头发边走进屋里，卧室一张书桌，一台电脑，一架衣柜，一张床，床边摆着一把吉他，久不擦拭已经落了灰。 真是太久不回来了。 乔诺斜倚在床边，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那张相片，照片上的女孩清秀怡人，一双硕大的杏仁眼水灵灵的，清丽不可方物。 “昕蕙啊……”乔诺说，“四年了，我好像找到那个人了。” 门铃不知什么时候响的，乔诺拖着个疲惫的身子去开门。 “谁？” “夏语秋……” 乔诺把门打开，眼前的女孩一米七四的大高个，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典雅秀丽。 乔诺歪着脑袋上下瞥她一眼，“又不是参加聚会，穿成这样干什么。” 夏语秋，风娱董事长的独生女，风娱的副总裁，也是乔诺的专属经纪人。 “你还有心思管我。”夏语秋看了看满地落灰的卧室，一抬手开了房间的窗户，“下午公司开会，你怎么不去？” “有点事，走不开。” 屁股被粘住了，也算走不开…… 夏语秋说：“既然这样，公司的意思我得带到，今年为了给新人出镜的机会，通过审核的前十名实行导师制，你们最少都得带一个。” 夏语秋为人清爽，干净利落，与某只赖在沙发里的水生动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乔诺软绵绵的伸了个懒腰，“不带！” 夏语秋低头瞪他一眼，“这都是夏老板的意思，你有什么意见向董事会说去。” “你不就是董事会嘛。”乔诺转过头，望着她的桃花眼轻轻眨了眨，“把我名字在上面划了就是。” 夏语秋看着他的眼神怔了半秒reads();。 “名单都公示了。”夏语秋想了想还是摇头，“有多少女生冲着你进风娱呢，到时候名单上没有你，多少对风娱的影响都不好。” “到时候就说我有事。”乔诺说，“今年通告我都排满了，带谁就是坑了谁。” 夏语秋叹了口气，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窗外雨停了，太阳从云彩低下透出了微薄的光，窗户一开连空气都清新了。 乔诺打开床头柜，拿出了纸笔，一言不发的开始写谱子。 夏语秋道：“还没吃饭吧？” 乔诺笑着点点头。 夏语秋一转身便出去了，厨房里摆着个双开门的大冰箱，还是他当年入户的时候她送的，德国原装进口产品，被他祸害了这么多年还完好如初。 冰箱里的瓜果蔬菜都是她上次拿来的，大多数不新鲜了，夏语秋开火，煎了两块牛排。 半熟的牛排躺在平底锅里，发出了“滋滋”的响声，约莫七八分熟的样子，夏语秋将牛排捞出来，洒上了黑椒酱。 乔诺就坐在客厅里，抱着个吉他慢慢的扫弦。 “我是你经纪人，还得兼职保姆，钟点工和老妈子。”夏语秋盯着他，语气里已有了不满的意味，“你准备怎么谢谢我呀？” 乔诺拿正了吉他，抬起头看着她，褐色的刘海下，一双清澈的桃花眼笑的妖艳动人。 修长的指尖拨动，琴声安静的响起。 “我躲避在城市的角落，看着灯光微弱闪烁……” 那歌声清澈空灵，还带有一点点雌性，就像漂浮在空中的云朵。 夏语秋坐在对面开了一瓶红酒，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窗外有微风拂过，温柔的东西总是醉人的，如这风，这琴，还有这人。 末了，乔诺放下吉他轻轻一笑，“夏总，我可以吃饭了吗？” 夏语秋没吱声，默默递给他半杯红酒。 酒没喝，人却已经醉了。 乔诺熟练的切下一块牛排，慢慢放进嘴里，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夏总，明天我要去一趟美国。” “去美国？”夏语秋恍惚间抬起头。 “好莱坞的一部动作片，因为唱了主题曲，邀我做一场特约出演。” “你不是不做电影了？”夏语秋疑惑。 “是夏老板特意许诺的。”乔诺说，“争取公司与好莱坞的合作机会。” 夏老板对他有知遇之恩，人得知恩图报。 “可是，你一定要赶上今年的新人选拔会呀！” “别担心。”乔诺端起高脚杯与夏语秋轻轻一碰，“我三天就回来。” 荣华学院的报道需要连接风娱内网，可公司线路出了问题，好像已经停电一整天了。 招生办的人抱歉的笑笑，“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下班了，依我看，这网不知什么时候能连上，你就差个信息录入，不如明早来录吧reads();。” 安陵皱了皱眉头，“可是明早我有事。” “那现在也录不上呀！”招生办主任显得有些不耐烦，眉头一皱伸手指向安然，“她不是没事吗，让她来录，都18岁了还事事要人陪，也不嫌丢人。” 安然莫名躺枪…… 安陵还要说什么，安然一伸手把他拦住了。 “你明天怎么来？”一出门，安陵忍不住问她。 安然家与荣华学院都在郊区，可一个在城东郊区，一个在城西的郊区，安陵开车送她一来一回都要五个小时。 “坐公交加地铁，三个小时怎么也到了。” 安陵听过叹口气，“爸知道能杀了我。” 那语气有点视死如归。 安然听过“扑哧！”一笑，“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趁着身份证户口都在手里，人还是自由的，安然想，有些事情还得早做决定。 比如，风娱的签约艺人培训资格选拔会。 这些天，安然总能想起那天下午，那个人，那首曲子，就像是滚烫的烙铁，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 如今，她不去德国，也就没什理由再请他为自己上课了。 想想有点失落呢…… 第一次听他音乐会时，安然还看不见，在维也纳，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好像拨开了层层迷雾，在突如其来的黎明里给了她前进的方向。 四个月后，手术非常成功。 可当她再问起那日的音乐会时，安景却忘得一干二净，那本就是一场为了给她散心而临时决定的小插曲，比起几个月后的手术，安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可他的琴声，他的那些话，却照亮了一整片天空。 安然一回家，就把自己锁进房间里规划明天的路线，风娱天下在市中心，学校在郊区，如果想要做的天衣无缝，就不能让哥哥在学校外等她。 想着想着，天色就黑了，安然的目光越过客厅里那架钢琴，落在角落里那本琴谱上。 看着看着，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 安然从钱包里翻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很标准的一寸照片，照片的底色发黄，四角微微褶皱，被塑封在两片薄薄的塑料膜中。 虽然陈旧，却保存的很好。 照片上的女孩一双灵动的杏仁眼，巧笑嫣然，同样的一双大眼睛，她却比安然漂亮了许多。 虽然你曾与我说，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命中注定，安然想，但凡是想要的东西，都应该努力争取吧…… 安然低下头，照片里的女孩笑的安静。 “昕蕙，你说对吗？” 第二天一早，安然将久不拿出来的手机放进了包里。 “充好电了吗？” 安然低头看一眼，百分之十五reads();。 “应该没问题。” 安陵为她拉开车门，“上车吧。” 车子停在了市中心，安陵叮嘱她怎么下地铁站，到哪一站下车后把汽车开走了，安然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 还真有点刺激。 安然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开到学校，办理完登记又折回市中心。 “这个就是风娱吗？”安然临下车前，转头问司机。 “入口在前一条街。”司机说，“人太多，车子过不去，我少收你五块钱，自己走过去吧。” 安然点点头。 椰子树，黑栅栏，里面的建筑高的一眼望不到边，这一条街很长，长到安然能看到的红绿灯就足足有三道。 安然第一反应，这风娱可真大呀，仅仅一个侧面就和整条步行街一样长。 可安然只关注了它的广度，却忽略了它的人数。 安然转过一条街，看到门外的人山人海，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很多人都是排了好几天才报上的名，前几日公司电力系统故障，经常排着排着就通知报名结束，大半天的功夫就白耗了。 安然低头看了看表，上午九点半，今天高温预警三十五度，阳光直接晒在身上没遮没挡的，安然站了一个小时就晕了。 旁边一个女孩友好的分享了她的遮阳伞。 “你自己来报名的？” 安然点点头。 “我和我妈来的。”那女孩伸手指了指身旁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我叫许蓉，这是我妈妈，我们从昨天就来了。” 安然又点点头。 比起许蓉的聪明机灵，安然看起来有点傻呆呆的。 前面的队伍排的老长，丝毫没有移动的痕迹，就快到中午了，地上烫的好像撒上水就能冒烟。 “你看起来可真小呀。”许蓉说，“不会未成年吧。” “我十八了。” “天！”许蓉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么小就来报名了，我是上戏歌剧班的，今年大三了，你呢？” 安然低下头想了想，“我不是什么有名的学校，不过歌剧美声也能唱一点……” 安然话没说完，前后左右的都传来了艳羡的目光。 “你是上戏的？” “好学校呀！” “就凭这学校肯定能过！” “没有啦。”许蓉连连摇头，可眼底的兴奋已经溢于言表，“今年报名这么多，招的又少，我就是来试试。” 安然低头看了看表，十一点多了，队伍纹丝未动，据安陵去学校接她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了。 第4章 chapter04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安然拉开书包看了眼手机，还好，还好。 已经没电了…… 前方的队伍忽然一阵骚动，牢骚声像掀起了阵阵波浪，从看不见的队头传到了队尾，许蓉终于从一片赞美中抬起头，张大了嘴巴看前面。 “不会又故障了吧。” 然后，安然看到有工作人员下来发号码牌，她上前拿一个。 365…… 这个号，是不是等一年也报不上…… 邻近中午，天气越来越热，太阳暴晒在地面，温度足以烤熟一整个地瓜。 辛辛苦苦等了一上午，遇到系统故障，估计骂娘的心都有了。 “算了，算了，吃饭去吧，找个凉快地方待一会。” 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你不去吃饭吗？”旁边的许蓉问她。 安然摇摇头，“我不饿。” “那我们先走了，下午见！” 安然点点头，“嗯，下午见。”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队伍前面，大批人马似潮水一般往外涌，道路两边的水瓶子堆起来能有假山高，风娱周边的咖啡馆，步行街，一时间人满为患。 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却只有安然一个人在向里走。 安然本是想找个阴凉点的地方避一避，可逆着人/流走到头，眼前豁然开朗reads();。 那是一栋白色的巴洛克式建筑，整体布局像英国的教堂，形状并不规则，外表带着浓重的艺术气息，里面却装饰华丽，一身珠光宝气。 报名现场在里面，她走到门口，门外的保安拦住她，“非报名期间不能进入。” 安然便选了个阴凉的地儿坐了。 门外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家长拿着号码牌替儿女排着，保安大概嫌热，移了几步走到安然旁边。 “是系统又故障了？”安然转头看着他。 “停电。” “你们怎么总停电？” 那保安耸耸肩，点了支烟，烟雾缭绕在安然的眼前，白色的建筑，狭长的小路，还有两侧数也数不清的热带植物，都在安然的眼前朦胧了起来。 以至于门外喊号的时候，安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号！一号在不在？来，前一百的都在楼前排好队！” 一大批家长涌进来，都被保安拦在了外面，“只有本人可以进入，家长不能代进，还有没有本人来报名的了？” 这次停电不到半个小时，家长哪舍得孩子在外边晒着，都出去吃饭了。 那保安瞄向安然，一伸手直接把她拽进去。 “你先报吧，往里走！” “哦。” 一阵冷气扑面而来。 那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安然走了几步，门外喧嚣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棚顶水晶灯照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不亮却也绚丽夺目，两侧的墙壁上挂着无数音乐大师的照片，贝多芬，肖邦，巴赫，舒伯特…… 那种感觉，像是穿梭在音乐的历史回廊。 她进来时，前边已经有个人了，那人长脸蛋，丹凤眼，一堆小辫子系成的马尾辫，身上的摇滚休闲装浑身上下都是钉子。 而重要的是，他竟是个男的。 安然想，被他抱的女朋友不会被扎死吗？ 像是感应到她的号召，那人转过来，原地站定等着她过去。 “沐遥。” “安然……” 比起沐遥略带沙哑的声音，安然的声音小小的，很是好听。 那人上下打量她一眼，无意的耸了耸肩膀，有舞蹈功底的人都是能看出来的，随意动一下都带着股潮流的味道。 沐遥看着安然道：“我看你这身材也不像是舞蹈和演艺，这么瘦也敲不动架子鼓，应该不是古典就是流行乐，不过古典可能性大点，毕竟现在唱歌也需要颜值，我说的没错吧？” 你还真是直白…… 安然抿抿嘴，“我是来考古典，但我也唱歌剧。” “哦，也对，歌剧是不需要脸的。”沐遥点点头。 一路默默往前走，安然觉得还是不说话为好reads();。 外面等了那么久，进来才知道，报名还挺麻烦的，材料交好，信息录入，所有的身高体重全部要重新测量，最后还有两张素颜照的拍摄。 安然还好，脸上没有什么妆，沐遥可就麻烦了，耳环项链摘下来一大堆，他正和工作人员解释着什么，安然没理他，从出口出去了。 出去的走廊也很长，安然走得慢，不一会就被沐遥追上了。 安然转头，颇为惊讶的看着他脸上完好无损的烟熏妆。 “他们竟没让你洗掉？” “洗掉做什么？”沐遥撇撇嘴，“我说我自带眼影，他们不信，我就让他们用美/图把我的妆容p掉了。” 安然：“……” 对于这种人无话可说，安然闷着头一个劲的往前走。 沐遥停下来，上下打量着安然。 “不过你这人也挺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安然停住脚步。 “你是个女生，竟然不化妆？” 所有的女生都娇贵自己的皮肤，生怕被晒到一点，可她却像块太阳能的电池板，越晒越起劲。 “女生，就一定得化妆吗？”安然转头看着他，那问题问的不像是在开玩笑，沐遥反倒愣住了。 “也……不是吧……” “那不就得了。” 一路向外走，沐遥没敢再说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女孩和他接触的有点不一样。 她就像一汪清水，捧起来清澈见底，可你真要细看时，却看不出究竟有多深。 一出大门，安然很是认真的看着他，“你有手机吗？” “嗯？”沐遥一愣。 “我问，你有手机吗，我的没电了。” “哦哦，有！” 沐遥把手机递给安然，安然走到角落给哥哥打了个电话。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沐遥想，还有小秘密不成。 安然回来，沐遥笑的贼兮兮，“给你小情人通电话呢？” 安然懒得理他。 “我得走了。”安然说，“哥哥在等我。” 原来是哥哥…… 沐遥一低头，看到安然拨出去的号码，随手按下了保存键。 安陵回家时磨叨了一路。 “出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回去就没电了，我不是说去学校接你嘛，你跑去市中心的地铁站干什么，现在可倒好，连爸爸都知道了。” 安然低下头抿抿嘴，“对不起啊。” “算了，算了。”安陵叹口气，“以后再不让你一个人出去了。” 两人回家时，安景倒没说什么，安然抢先一步道：“不怪哥哥是手机没电了，早上还充的好好的，中午就关机了……” 那语气里说不出的委屈reads();。 安景放下手里的报纸，看了看桌上像古董一样的诺基亚，又看向安陵。 “明天给你妹妹换个手机，买个那什么水果……” “苹果？” 安景点头。 安然比了个ok的手势，欢天喜地的上楼了。 第二天，手机拿来，安然把卡装进去，就收到了风娱的面试短信。 九月十号，阶梯教室203…… 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安然报的是古典音乐，比起那些为人所熟知的流行乐来说，安然的美声不好听，也不占优势。 但是音乐不同。 她的音乐是一天天，一夜夜，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她不需要光，也不需要谱子，曾几何时只有一双耳朵，却也能弹出天籁之音。 荣华的军训结束是在十二号，也就是说，她必只能从家里偷偷溜出去面试。 安然打开电脑，查到了《出埃及记》的创作背景，历史，战争，民族，厮杀，胜利，安然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弹好这首曲子。 从哪里跌倒，就应该从哪里爬起来。 我至少要弹一遍给他听，安然想，不管是好还是不好，就算面试不过，也没留下遗憾不是。 她几乎听遍了所有的版本，好的，不好的，从中慢慢的找到感觉。 凌晨，安陵站在楼梯上，看着客厅里聚精会神的安然，琴声如池水，涓涓流动。 安然对于声音最敏感，琴声停了，安然却低着头没看他。 “有什么事吗？”安陵问她。 安然只有在有心事的时候，才会一夜一夜的弹琴，每一次都重复一样的曲子。 就算练好了又怎样呢？安然想，这就是个死局，好与不好，乔诺大概都不会带她。 “哥哥……”安然问他，“你说，如果一件事情，你没做之前就已经知道会失败，你还会去做吗？” 安陵听过“扑哧！”一声笑了，“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有呢？”安然问。 “要是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已经知道结果，谁还会去做？”安陵淡淡的笑了，“就是因为世间东西皆有不确定性，才会有那么多人为理想不顾一切，奋起直追。” 每个人的剧本都不是写好的，所以，丑小鸭也能变成白天鹅…… “怎么，我妹妹有烦心事？” 安然点头，“哥，我想出去转转，散散心。” “那等周末陪你去。” “可我明天就想去……” 安然似乎看见了哥哥紧皱的眉头reads();。 “哥，你把我送去就好了，我在海边转转，就回公司找你。” 安陵最终妥协了，“好吧，手机保持开机状态，随时来公司找我。” 黑夜里，安然悄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第二天，风娱的面试考场，乔诺顶着个黑眼圈迷迷糊糊的晃进来，夏语秋看着他叹了口气。 “我让你回来面试，也没让你赶大半夜的飞机往回赶。” “今天是面试的最后一天。”乔诺揉了揉还没睡醒的桃花眼，“我要是不赶这班飞机回来，就不用面试了，到时候你不还得发飙。” 乔诺不在的这几天，中央的评委席一直为他空着，他若是不回来坐一天，真有点说不过去。 音乐厅的走廊里，安然攥着个号码牌安静的等着。 比之报名，面试要顺利的多，考生都是排号的，安然之前报的早，号码也比较靠前。 前面几个考生出来，走廊里叽叽喳喳一片。 “什么评委，有没有眼光，跳的这么好都被刷了！” “还有啥说的，内/幕呗！” “什么公平公正！”那人说，“娱乐圈都是套路，有靠山就是幸福！” 安然觉得有人拍她。 “你也来了。” 安然转头，是许蓉…… “那天人太多了，我回来时都没找到你。” 安然点点头，“是啊，人太多了。” “我们回来还算早的。”许蓉说，“下午就排到了，你们估计得排到晚上吧。” 安然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你知道吗？”许蓉故作神秘的凑到安然耳边，“听说这次乔诺没来，真是太失望了。” 安然抬头，“你说的是真的？” “前几天面试的都说没看见。”许蓉一脸落寞的摇摇头，“真是狂拽酷炫*炸天，说不来就不来，我还想一睹芳容呢，看看他们说的整容风波是不是真的？” 狂拽酷炫*炸天…… 安然捂着嘴笑了，竟然有人这样评价他。 “他有没有整容，你能看出来？” 许蓉一怔，觉得被人呛回来了，可看着安然一脸认真的模样，脾气又发不出来。 “整过就有痕迹，表情都不自然的……” 安然垂着个头，也不知有没有在听。 许蓉话没说完，就听见门外喊号，“下一组，第一个安然……” 许蓉瞬间停止了整容的话题，“你这么早！” “我要走了。”安然说，“一起加油！” 第5章 chapter05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第四组的第一个，安然听说没有乔诺之后，竟没觉得紧张。 她进去时，刚好看到沐遥出来，远远的朝着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那一身钉子还真是耀眼…… “下一个！” 安然走到屋子中间，还没做自我介绍，就听见“哐！”的一声。 安然抬起头，看见评委席中间的人，浑身像触电一般僵在原地。 乔诺身边的女人踢了他凳子一脚。 “我说你行了啊，还睡上了，用不用给你搬张床来！” 乔诺伸了个懒腰，看看眼前人。 “姓名？” 安然愣了一秒，乔诺又问了一遍。 “姓名？” “安然……” “年龄？” “十八。” 和那天下午一模一样的语调，窗外清风拂过，细雨纷飞。 “你报的什么？” 安然顿了顿，“钢琴吧……” “考过级吗？” “没有。” 屋子里响起一片嗤笑声，接下来就是议论纷纷。 乔诺好像并没有在意，眼睛在屋子里缓缓的扫过一圈，最终落在屋子里唯一的那架钢琴上。 “弹一首吧，我听听。” 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 乔诺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为什么选这首曲子，又想告诉我什么？ 琴声一响，乔诺就有些惊讶。 她将章节的顺序调换了，现场没有背景音乐的伴奏，她用一小串低音连击代替了印度语的伴唱，许是那一段太静了，连击过后，安然直接奔向了□□reads();。 宏伟的音乐响起，像是一段跨时代的音乐典礼。 乔诺慢慢坐直了身子，这进步太大了，还不到一个礼拜。 评委席上坐着十个人，风娱的三大巨头，影视的冷君翔，流行乐的乔诺和古典音乐的陈辰，还有就是夏语秋和几个实力派的歌手演员和导演，都是风娱的老人，坐久了互相有些看不顺眼。 考古典的部分都由陈辰负责，后者扫视一圈，好像只有乔诺在认真听安然的音乐。 钢琴的感染力就是差一点啊，陈辰想，比起那些秀嗓音的歌曲，秀功夫的韩国舞，到底有点枯燥无味。 一个公司能出几个钢琴家，陈辰想，公司是不会发展纯古典音乐演奏家的，到时候还得向流行乐和影视发展，以她的条件，实在是有点平凡。 一曲完毕，屋子里鸦雀无声，安然有点惶恐的站在台前，或许对于她的表演，说什么都觉得尴尬。 陈辰摇了摇头，正想安慰几句换下个人，就见乔诺打开话筒，直接放在了嘴边。 “恭喜你过了，下一个！” 导师都有一票决定权。 屋子里仍旧寂静无声，安然出去的当口，夏语秋又蹬了乔诺的椅子，“让你别睡，也没让你瞎说，这样的招进来你带啊？” 乔诺似是无意的耸耸肩，“行，我带！” 夏语秋喊了中场休息。 座位上的评委一哄而散，陈辰却像只水泥鳅一样的凑过来，“我说，你小子是真录，还是跟夏语秋置气啊？” “你不是负责古典，你没看见吗？”乔诺转头看着他，“她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的。” “盲弹？” 乔诺点头。 盲弹可不是随变说说就能办到的，你要记住每一个键子的位置，跨多大的音符，移多远的位置，没个七八年的功力，不可能弹到这个水准。 末了，陈辰问他，“方才那小姑娘叫什么来着？” 乔诺一字一句的道：“安……然……” 陈辰自此记住她。 从后门出来，安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张的手在慢慢发抖。 就算是之前的国际竞赛，她都没有这样紧张过，她清楚的听见是乔诺录的她。 恭喜你过了，下一个…… 真是刺激的很，安然发现，她有点上瘾了。 几天后还有复试，但那都是报道以后的事了，风娱的淘汰率是很高的，几万的简历中筛掉大部分只留一千进入初试，当然这其中还包括安然这样荣华的在校生，简历是免试的。 然后就是十比一的淘汰率进入复试，复试的一百多人二比一的比例参加培训，最终经过考核，成功签约出道的不超过十几个。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感觉。 安然觉得，她这匹小马就快被挤死了。 虽然二比一的淘汰率，可安然觉得，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那被淘汰的二分之一reads();。 毕竟比之那些身怀绝技的校花校草们，她简直就像个笑话…… 安然去洗手间，门外的人窃窃私语。 “刚才那个真录了？” “乔诺说录当然是录了。” “那个弹的什么东西！”声音刁钻，仿佛在鄙视全世界。 安然撇撇嘴，不会是在说她吧…… “就是，凭什么他说录就录了啊，白白占了我们一个名额！” “还不是看在夏总的面子上，你看她见乔诺那眼神！” “你说他俩是不是有一腿？” “一腿肯定是有了，几腿就不一定了。” 安然无语。 这帮人，还真是八卦啊…… 她推开卫生间的们，洗手池边的几个女生叽叽喳喳，一眼瞥见身后的人都像老鼠见了猫，销声匿迹了。 “嘘！可别让她听见了。”末了，其中一个女生说，“这样的女生指不定有什么后台呢，咱可别得罪了她，以后报复我们。” 安然：“……” 以前的她与这社会上的人少有接触，如今相处起来，倒觉得他们还都蛮有“意思”的。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报道的时间一眨眼就到了。 安景难得请了一上午的假，亲自开车将她送到了学校，荣华的住宿条件还算比较好，四人寝，上床下桌，独卫独浴，屋子宽敞明亮还有个小凉台。 荣华是典型的宿舍多，学生少，有的在风娱培训，有的天天出去跑剧组，还有的小两口，干脆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宿舍里几乎都是三人寝，但安然例外。 因为晚报到了半个月，安然的寝室只有两个人。 安然前脚刚踏进寝室，后脚就迈了回来…… 她转过身，抬头看了看寝室牌，是女寝啊，屋子里怎么躺着个男人…… 屋子里的“男人”出来，一抬手帮她将箱包提了进去，这人一头银色短发，露脐黑背心，超短裤，耳朵上两只大耳环快赶上手镯大了。 幸亏学校有规定，女生宿舍不允许男家长进入，安然想，如果可以，她爸爸一定会揪着导员的脖子，要求换室友。 “你好，我是向楠。” 话一出口，安然才感受到她是个女孩，尽管声音里还是带着点浑厚的意味，可这女孩子，实在是太帅了…… 瓜子脸，尖下巴，长得怎样安然看不出，因为她脸上的烟熏妆太浓了，眼睛眉毛都画在一起，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至于性格嘛，安然想，应该是不错的…… 因为此时的她正在帮自己整理床铺。 “这宿舍虽然干净，但是蚊子多。”向楠说，“我这还有个蚊帐，给你挂上吧。” 安然笑着点点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好室友…… 然后，好室友就从桌子下拉出一个箱子，递给她一罐东西，安然接过来一看，雪花勇闯天涯…… “……” “不喝这个吗？” 向楠也不强迫她，直接换了听可乐reads();。 直到此时，安然才想起来还没做自我介绍，安然从包里拿出了哥哥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 “那个……我叫安然……” “我知道。”话没说完就被向楠打断了，“我在风娱初试的时候见过你，你就是被乔诺钦点的那个吧。” 钦点？什么意思…… 安然的表情有点古怪。 “哦，你别紧张。”向楠看着她笑笑，这一笑更帅了，“其实我觉得你弹的还不错，风娱的初试网上有视频，我都看过了。” 向楠重新坐回了椅子，双脚一抬放在桌子上，边喝啤酒边戴上耳机听起了音乐。 “哦，我在减肥。”向楠笑笑，“巧克力就不吃了，谢谢你呀。” 安然淡淡的答：“不客气。” 一切安顿好，安然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安景好像有事要忙，叮嘱了几句就挂了，安然打开电脑，上了风娱的官网。 她本是想看看自己初试的视频，可一开主页就被置顶的消息吸引了。 为公平起见，风娱复试采用小组形式考核。 小组形式？安然一愣，点开通知的文件。 今年除舞蹈类表演，其余项目一律采用小组的形式，所谓小组便是十个人一组，抽取一样的考题，每个人只负责自己的部分将节目组成整体，以便于评委们从中选择。 安然本来很慌，可看到这则消息后反倒镇静了。 安然明白，古典的妹子那么多，不可能都玩古典，以后必然还是要进军影视，考官选人自然也不是看技术，而是看身材，看相貌，看气质，自然也就没有她什么事了。 安然靠在座位上，幽幽的叹了口气。 向楠摘下耳机，转头看她，“怎么，看到通知了？” 安然点点头，轻轻一笑，笑的有点闷闷不乐。 向楠也笑了，“别紧张呀！小组的形式还不简单？” “简单？”安然一怔。 “你想呀？”向楠说，“要是正常考核，你的对手就是这几百名一路过关斩将的学员，可若是小组形式，你只要超越这十几个人就够了。” 说的是有道理，可安然还是一头雾水，想要超越几个和自己拿不同乐器的校花校草们，谈何容易？ 向楠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这种选拔要想脱颖而出，肯定要和别人有所不同。” “有所不同？” 向楠点头，“你知道吗？在我前面有一个小姑娘叫许蓉，唱的是歌剧，长得不算好看，唱的也一般，居然评价非常高，你知道她是怎么选上的吗？” 第6章 chapter06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安然听见转过头，全神贯注的盯着她。 “她在她歌剧的基础上，加了一段唯美的华尔兹。” “舞蹈？” 向楠点头，而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安然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末了，向楠不忘叮嘱她，“考场这几天一直对外开放，早八晚五，你可以排队去试试音。” 题目是第二天一早下来的，古典音乐第三组钢琴师，《hana'seyes》…… 汉娜之眼…… 这是马克西姆为数不多的电影原声，整首曲子细而传神的描绘了一位少女的细腻心思，深爱之人向姐姐求婚后，那种对爱情求而不得的渴望。 谱子很简单，她三年前就背下来了，但感情却不易把握。 安然不是一个善于记住画面的人，就算现在开始全世界都没有了光，她依然可以活得很好，可此时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乔诺的样子，那日初试时，他拿起话筒通知她晋级时的样子。 是他特意为自己选的吗？ 安然的脑海里在冒出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后，几乎在一瞬间被自己消灭了，他那个人日理万机，目中无人，怎么可能专门留心她在哪一组。 但是她显然低估了乔诺的办事效率。 因为所有的乐队都是马克西姆的作品…… 安然在学校里练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会起不来简直太正常，安然到时，考场外人山人海reads();。 中国人还真多呀，安然感叹…… “你看他们几个不是昨天就试过了吗？” “就是，也不知谁给他们开的‘后门’，一练就一上午，一个舞蹈有什么好练的，还怕地滑呀。” 身边响起了一阵嗤笑声。 安然本是不想来的，可是考场设置在音乐厅里，由于其极好的拢音效果，乐器的考场是没有麦克的，安然加入的特殊元素，必须要在现场试试效果。 考场外各种鱼龙混杂，安然排了一天的队，眼看着就要下班，人们陆陆续续都走了，安然出去买了两个包子，又坐回考场门前慢慢的啃。 大爷过来问她，“你怎么不走。” 安然抬头看了看他，白上衣，黑短裤，人长的又瘦又黑，蛮不起眼的，站的却挺直。 安然道：“我排队。” “保安都下班了。” “我排明天早上的队。” 老大爷低头看着她，眉宇间含了一丝笑意。 安然看了看手里，“大爷，你吃不吃包子？” 大爷看了看她的包子，安然有点不好意思。 “素馅的，肉的我吃了。” “……” 大爷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回头对着她笑笑，“很好吃，谢谢。” 安然也笑了，“这也是我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的。” 太阳快落山了，天空红彤彤的像涂上了一层水彩，丹霞似锦，如火如荼。 “你为什么非得进去练一练？”老大爷有点好奇，“这所有的钢琴不都一个样，难道还能多出两个键子不成？” “嗯？那不一样。”安然闪着清澈黑亮的眼睛瞅着他，一说起音乐，连眼神都正经了起来。 “钢琴都是有生命的，就像人的指纹，看起来都差不多，可是人人都不一样，我们演奏的时候就是和它沟通，你得让它认识你，你才能和它更好的沟通啊。” 那大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有点道理。” 说罢，他站起身，对着身旁的保安叮嘱了两句，那保安恭敬的点点头。 “知道了，夏老板！” 夏老板？ 安然疑惑，夏老板是谁？ 然后那保安就为她重新打开了门锁，带进了二楼的考场。 “现在是五点半，你可以练到八点。”保安说，“八点以后，东区的楼层必须封锁。” 还有两个半小时…… 安然点头，那保安便转身走了，音乐厅的走廊很长，他沿着一侧走到头又下了一层楼，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好像忘记给那个小女孩开灯了reads();。 第二天一早，风娱的会议室门外，夏语秋盯着乔诺的一双眼睛都快冒火了。 “我说你要不就别来，要不就给我按时按点的出席会议，每次什么时候会议结束你什么时候来，点算的还挺准呀。” “夏总……”乔诺一双眼睛微微眯着，还带着一点慵懒的起床气，“我昨天晚上凌晨飞机才降落，今天早上六点你就让我来开会。” 乔诺拉过女助理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我下一班飞机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起飞。”乔诺说，“还麻烦夏经纪人以后这种带新人的事，不要再找我了。” 夏语秋哑口无言。 “那……明天的复试？” “去不了！”乔诺随意的丢下一句话，“我要飞法国，今年的行程，不都是你去年给安排的。” 夏语秋知道乔诺为什么生气。 其实风娱的海选到这个环节，不出大的差错基本都定了，今天上午无非是将内定的名单再确认一下。 抛去那些出身富贵，演艺世家的孩子，真正能留给广大考生的不足三十人，这三十人还要从相貌学历专业经验开始选取，复试几乎变成了一个形式。 他力挺的几个新人都有实力，但从发展的角度来看却没什么潜力，风娱发展的是偶像歌手，就算你跳的再好，没长相没身材，谁会看你？ 复试那天，安然难得有了一个同伴，向楠跳的是现代舞，走路好像都打着节拍。 安然等在音乐厅的外面，紧张得有些发抖。 向楠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成败无非就是一个结果而已，失败了就回去好好念书，明年还有机会。” 向楠将书包拉开，里面装了两瓶勇闯天涯。 ………… 安然张了张嘴，“你不怕喝多了，一会跳不稳？” 向楠道：“我这叫壮胆，懂不懂？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疯狂，酒喝的越多跳得越好！” 安然：“……” 古典先考，安然进去时向楠还在门外听着音乐，喝着啤酒，一点没有要面试的感觉。 安然跟着其它九个人进去，大提琴，小提琴，长笛，短笛，单簧管，还有一台不怎么符合基调的架子鼓，安然走过去，便看见了台前的指挥官。 可以与一场大型的音乐会媲美了。 安然想，这哪里是公平，风娱的复试整体视频是要发布在官网上的，大家音一合，观众们又不听不懂是谁做的好谁做的不好，还不是想录谁就录谁。 指挥官手一挥，场馆内的音乐安静的响起。 那是一首悲伤的曲子，绵延的情感就像一条河流慢慢的在你心里流过，棚顶亮着光，那水晶灯后的光芒随着音乐的节拍变换的更加频繁。 那是一种渐渐的推进的感情，音乐推向□□，安然张开嘴附和了一段美声。 那声音犹如山谷里的清风，徐徐而来，吹散了一室的浮躁。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评委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孩有这么好听的声音reads();。 可时间来不及看，棚顶的灯光一闪便灭了，整座场馆陷入一片黑暗。 安然叹了口气，又停电了…… 乐器的声音戛然而止，场馆里安静连一滴水落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不出三秒，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什么公司，天天停电！” “可不，这影响了我们发挥，谁负责呀？” 安然也愣了一秒。 随后，钢琴的声音娴静如流淌着的河水，伴着那段凄美的唱腔，婉婉到来…… 像是夜晚涨潮时，月光照耀在浪花拍打在沙滩上，留下那点点的碎沫。 像是春意盎然时，那轻柔的纱幔被风吹起，在空中翩翩起舞。 就像是那个少年盛大的婚礼，像我的爱情，我的生命。 有些人，爱上就是一种罪…… 屋子里只剩钢琴声，没有人能在看不见琴弦，看不见谱子的时候仍旧旁若无人的演奏。 走廊里还有应急灯，场馆里什么都没有，十几分钟，所有人都感觉等的太久了。 灯光亮起，安然站起身微微一鞠躬，好像全场都是她一个人的表演。 出来时，向楠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怎么样，刚才停电了有没有影响你发挥？” 安然摇摇头，轻轻一笑。 “还好……” 还好就是不错了，向楠舒了一口气。 “你呢，准备的怎么样？” “我呀，就那样呗！”向楠重又戴上耳机，干了手中的啤酒，跟着音乐节奏动起来，“我能不能选上，全看他们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那个时候，安然还不懂向楠这话究竟包含了怎样的意思，可后来安然就明白了。 有时候平凡固然可悲，可太优秀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但她坚信，如向楠这般选手，借风娱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将其拒之门外。 晚上出来时，向楠一身轻松。 “走，姐带你庆祝去，今天我包场！” 庆祝？安然眨了眨眼睛…… “可结果还没出来呀？” “你管结果做什么？”向楠潇洒的一转头，“有些事情努力就好了，失败了又不是自己的错。” 向楠对着安然挤了挤眼睛，“再说了，要是真没录上，你还有心思出来玩呀。” 说的还挺有道理…… 向楠一搂安然的肩膀，“走，今晚姐包场。” 向楠说她包场，还真就是她包场，不过她所谓的包场和安然想的好像不大一样。 第7章 chapter07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出了风娱的大门，走过两条街就是一家在国内享有盛名的半地下酒吧，暗夜之魂。 这家酒吧和普通的大型酒吧不同，来往的都是社会上层人士，其中表演的不乏许多知名乐队。 向楠也是这里的驻唱。 出了酒吧可能没几个人知道向楠是谁，但只要她往舞台上一站，没人不感叹“夜店小王子”的风采。 向楠不陪酒，每次下台至少要十几名保镖护送才能安全离开，安然和向楠是被保安接走的。 到了酒吧，向楠直接将她按在了前排最好的位置，服务员知趣的上了一杯可乐。 向楠摘了口罩，又将帽檐向下压了压，接过服务员手中的半杯啤酒。 “你就乖乖坐在这，”向楠说，“静静的看姐是如何high翻全场的！” 安然：“……” 向楠走了，留下安然一个人坐在舞台下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室内原本昏暗的灯光瞬间熄灭，安然下意识就以为停电了，舞台上两盏聚光灯慢慢转动，都聚焦在了向楠的身上。 台上传来颇有节奏的的鼓点声，向楠跟着节奏动了起来，过不几秒音乐轰然响起，一段high翻全场的rap。 “我就想要，音乐，在这狂乱的夜，在这寂寞空虚浮躁时尚斑斓的世界……” 她的舞步热烈，张扬，放浪不羁。 安然从没想到她的声音是那样沙哑，狂躁，甚至有一丝绝望的嘶吼。 他就像一个暗夜的国王，在属于她的这一片土地上，无数的人为她趋之若鹜，甘愿臣服，可舞台始终是她一个人的舞台，孤独且骄傲。 也许每个人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安然想，她只是什么都不在乎罢了。 音乐结束，台下的欢呼声排山倒海。 安然一转头，才发现身边坐了一个人，不，是坐了一身钉子，那一身重量不轻的金属块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格外耀眼。 “恭喜你呀，瞎猫碰上死耗子。” 安然斜着眼睛瞥瞥他，这一身的钉子，怎没扎死你…… 沐遥看她的反应，显然没明白自己的意思reads();。 台上的向楠抱着个电吉他，正在唱一首抒情的摇滚，略微沙哑的声音沉寂了一片喧哗，连现场都安静了。 她还是太天真了，沐遥咧着嘴笑笑。 “傻人有傻福。” 安然：“……” 向楠的场八点到九点半，多一分钟都没有，台下的观众像是等了许久了一般，里三层外三层围堵的严严实实，十几个保安的现场还是失控了。 向楠将见面的地点约在了vip包房的走廊。 这几个小时就消费过万的地方当真安静了不少，没有几个屋子里是有人的，安然随意的逛了逛，停在了一间包房前。 最先吸引她注意的是许蓉身边的女生，那女生太漂亮了，一身雪白的连衣裙，微卷的头发，衬托着原本完美无瑕的脸上竟多了几分仙气。 屋子里的人都在轮番向中间的一个人敬酒，那人安然见过，今天就坐在复试评委席的正中间。 仙女开口，“冷先生说的话可是真的？” “那当然了，风娱的名单昨天就出来了，你们在座的几位都在名单上。”那人说，“就安然是个意外，夏总说了，不介意多录一个。” 安然瞬间愣在了原地。 “我们虽是进了，但培训期间免不了各种考核，以后还拖冷先生照顾。” “我呢，只能带两个！”冷先生说，“不过，今后肯定会照顾大家的，其它人不足为惧，就是这个向楠和沐遥吧……” 那仙女道：“冷先生可别让她把我们挤下去呀。” “那倒不会。”冷先生笑笑，“你们放心好了，这两个人的特长是摇滚和rap，我就把他们丢给文佳带，到时候一身特长无处发挥，憋也憋死他们了。” 文佳是风娱里数一数二的实力派女演员，后宫宠妃专业户，演的都是些端庄大气的贵人角色。 不知是不是走廊里的空调开得太冷了，安然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看什么呢？” 向楠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顺着安然的目光望进去，便看见了桌子中间的那个人。 “冷君翔？” “他是什么人？” “风娱三大巨头之一呀。”向楠说，“身价三十亿的影帝，豆瓣评分7分以上的电影，他参演过一半。” “那旁边那个呢？”安然说，“长得好漂亮。” “那个叫林湘，是今年风娱唯一个免试录取的签约人。”向楠笑了笑，“你没见过她很正常。” 向楠拉着她的手正要走，安然却猛地停下脚步。 屋子里，林湘端着一杯酒笑盈盈的与冷君翔碰杯，“听说今年乔诺也会带人，导师的名单里都出了，不知乔先生中意我们哪位学员呀？” 冷君翔的手里的杯也微微一顿reads();。 “他呀，你们就别想了，带不带还两说呢，都给夏总愁坏了。” “这名单里都有的导师还能不带？” 冷君翔不屑的一笑，“名单上写的你也信？在他身上一切皆有可能，要不是他初试来那么一下子，那个什么安然哪有机会在复试里胡搅蛮缠……” 向楠一用力把她拉走了。 “她们这些人说话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也不知刚才的话向楠听去了多少，安然想，若是听到了，不知还会不会出来安慰自己。 “对了，恭喜你被录取了！” “嗯？”向楠一头雾水。 “我也被录了，我们都进了！” 本来应该开心的，可安然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倒是向楠“扑哧！”一声的笑了，“你是不是偷听影帝他们对话了？” 什么叫偷听？ 安然道：“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在听。” “那有什么不开心的。”向楠一搂她的肩膀，“走，回寝室喝一杯去！” 回寝室后，安然依旧是闷闷不乐，她忽然想起沐遥的话。 恭喜你呀，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全世界都知道结果，就只有自己还蒙在鼓里。 哦，不对，还有旁边那个酒鬼…… 向楠对着她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安然摇头，向楠又扔给她一听可乐。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酒吧唱歌的？” “暗夜之魂吗？”向楠问她，“两年多了吧，我一开始在网上唱，后来□□了才过来暗夜，你知道吗，我开始在台上总唱错词，他们酒瓶子烟头噼里啪啦的往上扔，有一次直接砸在我头上。” 向楠拨开了额头前的碎发，脑门上有一道一厘米长浅红色伤疤。 “那你还唱？” “挣得多呀，还可以补贴家用！”向楠笑道，“你当我这三年高中是怎么读下来的，我告诉你，姐高考分数可不低哦！” 安然转过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末了，安静的笑了笑，“你还挺乐观。” “那可不呗！”向楠抓紧时间，开始给她灌输励志人生，乐观向上的心灵鸡汤，“你也是，录上就行了呗，何必因为她们的一句话，愁眉苦脸的到现在。” “啊？”安然委实愣了一秒才发现，向楠这是误会了。 “我不是因为这个才不开心的。”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乔诺……” 向楠手中的啤酒罐在空中顿了几秒。 “乔诺？” “你听过他的音乐会吗？”安然问，“应该是没有吧，但我听过，四年前，在德国，在维也纳，音乐会结束后他说了一段话reads();。” 以前，她还小，还不懂，不懂自己和别人有哪些不同，不知道别人眼里的世界那么的丰富多彩，可后来她懂了，才发现原来自己活的那么没意思。 “我那时就在崩溃的边缘了。”安然说，“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也没有什么想要的，琴弹不好，歌也唱不好，我感觉我的生命就站在悬崖边上，是他把我拉回来的。” 但她却把他忘了，忘得一干二净，时间，地点，人物，经过那场手术后，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四年了，她终于找到了，可梦想在现实的悬崖下摔得粉身碎骨…… “我以为，我可以做他学生的。”安然说，“现在都不可能了。”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那个影帝说，乔诺今年不准备带人了。” “他们的话也不能全信呀……”向楠笑笑，“不努力试试怎么知道，就算做不了学生做个同事也是好的呀，虽然不能朝夕相处，偶尔见一面也是可以的！” 安然不得不承认，这个“夜店小王子”说的还挺有道理。 深夜，天空中繁星闪烁，城市里的灯火总比外面要亮些，夏语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手机通讯录停留在乔诺那一页，想了想，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 “喂……”语气和那天一样，带着股黏糊糊的起床气。 “上飞机了？” “还没，后天到北京，下午回公司。” “今年新人的事我都交给冷君翔，不用你再操心了。”夏语秋笑笑，“后天下午回来好好休息吧，顺便，也别再生我气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乔诺弯着嘴角险些笑出了声，“你一天天都在瞎想些什么？” 夏语秋也笑了。 “你知道，这几年风娱发展的势头虽然一年比一年强盛，但是终归是靠你们这些老将，后继无人。” 风娱的新人出镜机会并不少，但终究没有几个大红大紫的，多数就是昙花一现，就此销声匿迹了，倒是像奇视影业，盛世娱乐这样的小公司新人辈出。 以前，风娱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们公司的艺人就是娱乐圈的半壁江山，但现在就连夏老板都不敢随意在公众面前大放厥词。 “所以，今年选人的时候我们还是主观了一些。”夏语秋说，“不过，也有如向楠这样的超高人气学员，我爸爸说，应该给他们一些机会，哦，对，还有那个安然。” 夏语秋补充道：“还真是运气好，公司里没人看好她，冷君翔说，等三个月考核期一过就直接淘汰。” 安然？乔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还真给她过了…… “后天下午，几点新生仪式？”冷不防，乔诺问她。 “一点半。” “等我回去。” 第8章 chapter08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风娱难得迅速一次，凌晨的时候公布名单，第二天一早就开始报道。 荣华对于去风娱培训的学员都有扶持政策，向楠带着安然去教务处签个到，这一年的课就免上了。 “你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向楠看着安然大包小裹，不由眉头直皱，“风娱的条件比这好几十倍，被褥床单都是新的，你带点必备品过去就行了。” 安然没有化妆品，衣服还没装满一个18寸的行李箱。 向楠又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叹口气。 “公司出了东门就有大型超市，等收拾好了，姐带你去逛逛。” 话语间，大概是在照顾一个小孩子。 安然跟向楠进了公司才发现，那天他们去的音乐厅，真的只是风娱的冰山一角。 公司里太大了，从东门走到西门，坐公交还要两站地。 实习生的公寓是并列的四栋楼，古典，影视，流行，戏剧。 向楠笑道，“从东往西依次是太后楼，公主楼，皇后楼和太监楼，据说最西边那栋，天天半夜咿咿呀呀，和闹鬼差不多。” 安然笑道，“所以我是在太后楼？” 向楠一拍她肩膀，“正是！” 所有报道的学员都在楼下集合，安然左右望一圈，总觉得少个人。 “那仙女呢？” “仙女？” “林湘呀……” 向楠的目光越过一道黑漆漆的铁栅栏，看向那边豪华的高层。 “她住在里面。”向楠说，“那边都是一人一户型，有屋子、客厅和书房，楼下还有户外的游泳池、健身区，不是我们这种四人寝室能比的。” 后者低下头，咬了咬嘴唇。 你觉得这世间是公平的吗？ 安然忽然想起四年前，乔诺在演讲开始时问观众的一句话。 当然不是，她记得乔诺这样说。 但我们不会因为这不公平，就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你只能比她们更加努力。 大家的寝室都是按照专业来分的，只有向楠除外。 宿管说，流行乐的女生十三个人，开三个寝室，总不能为她一人再开一间屋子reads();。 至于十三个人，为什么是向楠落单，安然也不知道。 总之，四个专业，只有古典有单，安然顺水推舟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寝室。 向楠，安然，许蓉，还有一个看起来冰冷，被人排挤在外的唐诗，一个寝室就这样组成了。 别的寝室都欢欢乐乐的，只有她们寝室的氛围有点怪。 唐诗一身红裙子，七厘米的高跟鞋，长发飘飘，嘴唇上的口红也是大红色，像是染了血一样。 别说还挺有气质，就是冷了点。 安然出去打水的当口，许蓉跟了上来。 “安然，你觉不觉得……” “觉得什么？” “咱们那两个室友，都不太好相处……” 安然听过淡淡的笑了，“怎么会，还没接触呢怎么就知道不好相处。” “反正，我们两个都没有朋友。”许蓉说，“以后，我们一起上课吧。” 安然点头说好。 唐诗话虽少，却是个干净的人，屋子里乱七八糟的纸屑她都一声不吭的扫了，还拿拖把拖了地。 向楠铺好了床，就躺在床上听音乐，许蓉说，她想去超市买个盆，安然就陪着她去了。 进了超市，许蓉没什么要买的，安然倒是买了一大堆。 安然喜欢吃巧克力，买了好几个口味，许蓉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好像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怎么了？”安然被她看的有点不自在。 “吃这么多巧克力，不怕胖吗？” “胖就胖呗，反正我又不好看，胖点也还是不好看，比之你们三个我是差远了。” “但是你正常呀！”许蓉一脸我在夸你的表情看着安然，“你不觉得咱们两个室友都不正常吗，寝室的氛围都怪怪的，待着就不舒服。” 安然脚步微顿。 “怎么个奇怪法？” “你说那个唐诗，化妆你就化妆呗，偏偏画的像个妖精一样，我和她打招呼都不理人的，还有那个向楠，我见她搬的箱子太沉出去帮她，结果我上前一看，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你猜她搬的是什么？” 许蓉的声音有点大，身旁的人三个两个的看过来，安然也有点好奇。 “搬的什么？” “一箱啤酒！”许蓉道，“她居然搬了一箱啤酒在寝室！” 安然：“……” “她在寝室放一箱啤酒干什么？” 放一箱啤酒，那当然是喝了…… 安然忍不住笑了，对她来说啤酒和巧克力一样，吃了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哦，对了！”安然结账时，许蓉在后面拍拍她，“别的寝都出去吃饭了，你说咱们寝还去吗，那边朋友叫我聚会呢，要是不去我可就答应了reads();。” “哪个朋友呀？” 是林湘吗？ 许蓉没说话，安然也没有再问。 若是只有向楠，安然自然会应了她，可如今还有唐诗，安然不了解她的脾性，不敢轻下妄言。 “反正不管。”出去时许蓉努了努嘴，“我回去问一声，她们要是不吃，我可就聚会去了。” 可事情没能如她所愿，回去时，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许蓉换了身衣服出去了，安然看了眼向楠随身携带的双肩包，发了一条微信。 安然：在哪呢？ 向楠：楼顶，可乐在柜子里，速来。 安然偷了一听可乐，又拿了一袋吃的，向楠她们在的地方上到顶层还要爬一段梯子。 正是日落时分，晚霞火红的一片，丹霞似锦的天空，就如唐诗身上那条明艳的裙子。 “哟，这什么，香薰鸡翅还有麻辣鸭脖。”向楠一把抢过零食袋，“少什么送什么，还真是了解我！” 安然笑笑，对着身旁的唐诗微一颔首。 “安然。” “唐诗……” 安然开了听可乐，与唐诗的啤酒罐轻轻一碰。 “以后多多照顾。” 唐诗没吱声，但也没反对。 向楠冲着她扬扬下巴，“今年选拔的规矩，她还不知道呢。” “你说。”唐诗言简意赅。 这几年，公司对新人的选拔制度一直在改，向楠说，一轮的考核同样是五个人一组，在s市的各大商业街争相竞演。 今年赞助商是两家国内的知名品牌，兰芷和云美，这两家公司都是做彩妆和面膜的上市公司，近几年为了抢占国内市场，争斗的不亦乐乎。 她们的任务就是通过艺术表演，让观众下载官方指定的app和购买促销产品。 “那最后成绩怎么算？” “应该是积分相加。”向楠说，“一个下载量算一，一块钱商品算十，观众下载完毕，扫一下现场二维码，系统就会自动为我们加上一分。” 这规则简单得很呀。 安然惊讶于这样简单粗暴的规则，向楠对着她摆摆手。 “我们三个一组，怎么样？你要是同意，我从别组拉两个，咱们队就算成立了。” 安然求之不得。 “只是……”安然忽然想起了什么，“只是，我们不问问许蓉吗，她毕竟……” “你觉得她会来吗？” “啊？”安然一愣，唐诗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的与她说话，她反倒有点不习惯。 “你觉得，她会和我们一组？” 安然摇摇头reads();。 唐诗用眼神告诉她，那问许蓉干什么…… 安然笑了，许蓉说得对，咱们寝室的人还真不太好“相处”。 唐诗这个人骄傲，说话直来直去，从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哄你开心，当然也不会骗你，安然觉得，骨子里倒是和某个人有点像。 “既然决定了。”唐诗说，“从明天起，就开始准备吧。” 对于这个，安然没有意见，你用一个月准备的节目和三个月自然没法比。 公司定出这样的规矩就是想说，你三个月以后能不能留在风娱，和你这三个月接受了怎样的培训，没有一点关系。 安然想，那谁还去上课呀…… 所以，第二天下午的新生迎新会，总共去了不到二十个人。 安然被向楠拉着坐在最后一排，临走时安然叫了许蓉，许蓉说临时有事，没有来。 乔诺是在电梯里点开了安然复试那天的视频，频幕里漆黑的一片，干净的琴声配着婉转唱腔，宛若天籁之音。 别说，是下了功夫的。 电梯门一开，乔诺提着个水杯直接拐进了茶水间。 “哎哟……” “你怎么了？”安然盯着打从进来，就捂着肚子的向楠，急的团团转，“是不是昨天的麻辣鸭脖吃多了？” 向楠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 向楠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安然转头看向唐诗，后者淡淡的道了句。 “大/姨/妈。” 安然：“……” 向楠的打扮太中性了，安然想，她实在没办法把“大/姨/妈”这种神奇的东西和她联系在一块。 “我给你打杯热水吧。” 最终，安然这样决定了。 会议室的茶水间紧挨着电梯口，安然顺着走廊走到头，一转弯和乔诺碰了个正着。 乔诺正低着头冲泡一杯温热的菊花茶，褐色的头发一缕两缕挡在额前，安然从侧面的视角看过去，五官立体的不像话。 后者大脑中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时，已经和乔诺面对面了。 安然想了想，还是怯生生的开口，“前辈好。” 乔诺转过头看着她，安然的呼吸瞬间一滞。 “没去德国呀？” “我没去面试。” 乔年笑了笑，“那恭喜你！” “嗯？” “恭喜你，复试的不错。”乔诺说，“欢迎你加入风娱。” 第9章 chapter09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安然机械式的答应着，点头似拨浪鼓。 乔诺的嘴角微微一勾，还挺乖巧。 “要接什么？” “一杯热水。” 乔诺方才烧的水还有剩，直接拿过纸杯倒满了给她。 “小心别烫着。” 安然端着杯热水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时险些绊倒在门槛上。 天呐…… 安然想，这是大神烧的水，她有点舍不得给向楠喝了。 向楠喝了水，舒服些，人就开始活泛了，前后左右的找人聊天。 “你知道吗？听说变形金刚的大黄蜂要来s市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市中心的广场上不也有一个。” “这个不一样！”那人说，“这个高十二米，有四层楼那么高，是从美国运来的，听说是全世界巡演，已经走过二十几个国家了。” 向楠走了一圈，又坐回来叹口气，“水平都差不多，自信的那几个今天没有来，来的都是古典和戏曲。” “有什么目标吗？”唐诗问她。 “复试的时候觉得那个沐遥不错。”向楠说，“但好像好多人找过他。” 沐遥？那一身钉子？ 安然有点不赞同。 可她还没开口，唐诗就转过去了。 “就咱队这实力。”唐诗说的很平淡，“你觉得能拉来吗？” 安然：“……” “那要不随便找几个吧。”向楠说，“最终都剩下一班老戏腔，情何以堪。” 安然和唐诗都低头看手机，算是默许了。 向楠随意的将手一伸，搭在了前排两个女孩子身上，那两人转过来，长得还不错。 “三个月后的考核，有人组队吗？” 两个人点头。 “那我们五个，怎么样？” 她们的目光落在向楠和唐诗的身上，愉快的同意了。 “我叫陈欣。” “我叫刘芳。” 向楠开心的一鼓掌，“那我们这个队伍就这么组定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商讨节目，早一点准备，多一些把握。” 前途光明，信心满满，眼看着就要赢在起跑线上reads();。 末了，唐诗终于从手机中把头抬起来。 “你们擅长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小提琴！” 唐诗：“……” “我也是拉小提琴的。” 史上最尴尬组队，四个古典学员带一个rap小天后，五个队员都是女生。 不过，向楠的气场可以当男孩子用，安然倒是不担心。 尴尬持续不过一秒钟，话题又回到了大黄蜂上。 “听说明年元旦的时候，大黄蜂就来s市了，到时候一起去看呀？” 安然正要点头说好，唐诗抬起头，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 “不去。” 向楠：“……” 安然：“…………” 休息室里，夏语秋脸色铁青的转头问助理。 “冷君翔呢？” “好像今天有通告，来不了了！” “他负责新生仪式，他来不了了，让我去主持呀！” 夏语秋的助理是新来的，此时吓得支支吾吾，都不会说话了。 “别害怕，夏总不是针对你。”乔诺眯起狭长的桃花眼轻轻一笑，照亮了满室的阳光，“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我……我是想说，反正外面来的人也不多，要不仪式就换一天举行吧。” 夏语秋一瞪眼，便要拍桌子，被乔诺生生拦住了。 “好了好了，又不是她的错，计较什么？” 一旁的小助理忍不住春心萌动。 夏语秋气的快吐血了…… 这个冷君翔，当初说的那么好听，一到他负责连人影都看不见。 夏语秋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安慰她的乔诺，到底还是这个流行乐的“小王子”靠谱些。 文佳等的不耐烦，几步走过来对夏语秋说，“我和程鸣今天晚上的飞机，再不开始，我们要赶不上了。” “对呀，我们明天就要进组了。” 程鸣是皇帝专业户，文佳是宠妃专业户，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看起来倒有点意思。 “可是，冷君翔不来，谁主持？” “我来吧。”乔诺说，“你来介绍规定，我来传授经验。” 小礼堂的人等的心焦，原本就不多的学员，陆陆续续又走了几个。 安然正低头看手机，冷不防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二十几个人能发出这样的欢呼声委实不易，安然一抬头就看见了乔诺。 难得，连唐诗都抬起头看了一眼，台上嘉宾少一半，台下学员少了一大半reads();。 真是有点尴尬。 “把你们的名字写下来，录取考核一人加五十分。” 乔诺一进屋就拿起麦克，微抬着头，指着台下的一干群众。 “还有，给你们的室友，好闺蜜和一干男闺蜜们打电话，二十分钟不到，都不用猜加考试了，直接淘汰。” 台下再次响起排山倒海的议论声。 “太他/妈帅了！” 向楠转头看着安然，眼睛里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霸气啊…… 台上，夏语秋还在生闷气，陈辰一副不干我事的样子，程鸣和文佳不住的在看时间。 乔诺拿起麦克，淡淡一笑，“那我说两句吧，来，都往前坐。” 大神冲他们招招手，安然领着两人直接坐在了第一排。 “大家刚搬来还习惯吗？” 大家异口同声道：“习惯！” “公司的新人都要培训三年，这是规矩，我当年就是这样上床下桌的四人寝，住了整整三年，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乔诺笑了笑，“你们现在还好些，有机会了出去接几个喜欢的角色，上课可以请假，我当年白天培训，晚上录专辑，周六周日还要上综艺，一年365天，忙得都快忘记床长什么样了。” “而且……”乔诺顿了顿，“每天回到寝室，还要接受室友的严刑逼供。” “为什么呀？”台下学员疑惑。 乔诺下意识将目光投向陈辰，后者低下头装作没看到。 “因为，我接到了公司里一半女生的情书。” 台下的学员都笑弯了腰，气氛活跃起来，大家觉得等了这几个小时也值了。 大家轮番说几句，人来的差不多了。 不知何时，门口传来一阵惊呼，安然顺着声音望过去，是冷君翔，身后还跟着林湘。 冷君翔是那种初看很一般，却越看越耐看的人，安然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多久，却落在他身后林湘的脸上。 她长得太好看了。 月白色的鱼尾裙描绘出了较好的身线，那一张脸雪白的没有一点瑕疵，她眉骨高，眼睛很大，有点东欧人洋娃娃似的可爱，可偏又生了一枚小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仙气。 许多人和唐诗一样，都是没见过她的，安然相信，屋子里的惊叹声一半都是给她的。 不知是不是故意，林湘的目光在屋子里巡视一圈，紧挨着安然坐在了第一排。 无数的目光射过来，如果眼神可以带箭，她俩已经被射成了筛子了。 和她一比，安然想，自己简直就像个丑小鸭…… 新生典礼异常无聊乏味，冷君翔长达半个小时的讲话，台下人睡着了一半。 很多公司里签约的明星，陆陆续续都来了，多说是新人，安然不认识，但也有几个见过的reads();。 比如风娱著名的谐星，宋小川。 不知是不是搞笑的角色演多了，他一进来，安然就听见后排同学似有似无的欢笑声。 冷君翔也暂停了领导发言一样的讲话，冲他摆摆手，“来，宋老师讲两句？” 宋小川的头摇的都快甩出去了，“我只会讲笑话，把新生典礼讲成个笑话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台下观众齐曰：“是！” 安然余光扫到，唐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冷君翔说了半天，杯里的水喝的见底，他转头摇了摇水杯，身后的美女助理接过去，出门给他接水去了。 这边，乔诺的水杯也见底了，他俏皮的作势摇了摇水杯，身后空无一人。 安然抿嘴一笑，就见乔诺对着台下学员，摆了摆他的杯子。 讲台下，一片排山倒海，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乔诺的目光在台下扫一圈，最终落在了她们这一排，不知对着谁，微微的抬了抬下巴。 他们周边的学员，所有人都看向林湘，安然也察觉到林湘的身子一僵。 “堂堂流行音乐的王子，也被咱家林湘的色相迷住了。” “就是，林湘，你要把握机会呀。” 旁边的人甚至推了推林湘，“别傻着，快去呀！” 可林湘刚要起来，乔诺一摆手，让她坐回了原位，“不是你。” 乔诺的目光绕过她，将将停在了安然的脸上，轻笑的朝着她勾了勾嘴角。 “丑小鸭，给我接杯水去。” 丑小鸭？不会是说我吧…… 安然迷迷糊糊的被向楠给拽起来，走到台前，乔诺向水杯那边瞥一眼，安然拿起来就走了。 简直跟做梦一样。 安然是抱着大神的水杯回去的，水杯放在台前，安然转身便要回去，乔诺拿起来试试温度，瓶口转向了安然。 后者一头雾水的站在那。 “做什么？” “拧开……” 乔诺的声音懒懒的，隐隐约约带着股挑逗的味道，几乎是一瞬间，安然觉得一股电流自上而下，贯穿了她的身体。 台下又响起了一片尖叫声。 安然一手握着杯颈，另一只手慢慢旋开了瓶盖，乖巧的很，乔诺对着她淡淡一笑，好像满室都开出了粉红色的花。 回去的时候，向楠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说，谁要是真的让他带几年，也是件蛮幸福的事。” 唐诗不知什么时候从她的手机中抬起头，淡淡的说了句,“乔诺这个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朋友多，敌人也多，人太正直，跟着他混，付出总是多于回报的。” 他不也是一样吗…… 第10章 chapter10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安然回来时，感觉到了周边浓浓的杀气reads();。 要不是唐诗一张冰山脸，眼神像刀子，秒杀了一干嫉妒要死的少年少女们，安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 考核规则说完，新生典礼也就结束了，夏语秋说，已经组好队的现在就可以报名，商家与场地一个月后公布。 向楠向队长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去，报名的电脑连着投影仪，几个人的专业录进去，下面像炸开锅的菜市场，人声鼎沸的。 “哟，这是要在商场的舞台上，演一场交响音乐会呀！” “来个命运第三交响曲。” “唱个最美不过夕阳红。”林湘身旁的女生撇嘴的一笑，“广场舞的大妈都不用自备音乐了。” 安然抬头望过去，向楠拉了拉她的手。 站在林湘身边的女生，个子高挑，眉毛倒竖，一脸的不屑。 “那个女生叫刘碧莹，嘴巴是出名了的刁钻，别和她一般计较。” 安然点了点头，拉着向楠正要走，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唐诗道：“你说谁呢？” 忘了这货了…… “我说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问你说谁呢？” “不用这么急着对号入座。” 唐诗边说边走，此时已经离的她很近了，刘碧莹下意识伸手要推她，后者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安然好像听到了刘碧莹的吸气声。 “唐诗最喜欢的是健身。”向楠在她耳边不轻不重的说。 仪式结束，礼堂中的人大多数都走光了，楼下又传来了一阵尖叫，安然探出头去看了看，一群小粉丝围在公司大楼下，双手举着“ilove乔诺”的牌子，队伍前面站着两只羊驼。 一白一棕，一公一母，还挺搭配。 向楠说，前几天乔诺去特别出演了一部好莱坞电影，角色的家里养了两只羊驼。 预告片出来，粉丝们感觉萌的不行，就真的送来了两只萌萌哒羊驼。 简直不能再贴心…… 唐诗松开了刘碧莹，“以后说话嘴巴放干净点。” 晚上回到宿舍，安然看了群里的组队名单，报名的一共四组，其中的一组有七个人。 今年的这一届新人，林湘是特招，安然是个意外，因此一共五十二个人，五个人一组，还多出来两个。 因此一定会有六个人或七个人一组，但安然没有想到会是林湘这一组。 刘碧莹，沐遥，许蓉，还有三个她不认识的学员，看起来就是高手，队长是林湘。 真想不到，沐遥去了他们组。 风娱实习期淘汰率是很高的，最多留下二十个，如果林湘这一组晋级的话，最多再留下两组。 安然看了看自己的组队名单，反差有点大呀reads();。 三个拉小提琴的，如果自己会大提琴，真的可以开一个管弦音乐会了。 安然正想转身商量一下对策，唐诗一开门，走了。 “干什么去了？” 向楠摆摆手，“约会。” 安然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她这脾气还有人要？” “就有人看上了呗。” “谁呀？” 向楠故作神秘的眨眨眼睛，“宋小川……” 安然：“……” 绝配啊绝配…… 第二天上课，许是吃了昨天的亏，五十几个人都到齐了，上课的地点是一间硕大的音乐教室，也没有桌子，大家整整齐齐的坐了三排。 陈辰下来发了课表，上午乐理乐器，下午舞蹈和表演，基本没有休息时间。 安然撇过眼睛看了看向楠，“那我们什么时候准备节目？” 向楠道：“见机行事吧。” 大家看着课表都在议论纷纷，负责的人都在盛传，今年最终考核与平时的培训无关，面多这样一张课表，所有人都在犹豫，只有几个人拿出了纸笔，大概准备听一听。 “课表排的这么满，哪有时间准备考核。” “就是，一周休一天也好呀，周天都有课！” “好了好了，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陈辰赶忙摆了摆手。 “虽然，今年的考核与平时的出勤率和培训质量关系不大。”陈辰说，“但这三个月，我就上这一节课，你们以后再想听也没机会了，是吧。” 陈辰说完，几个拿出纸笔的也都收回了包里。 安然：“……” 其实陈辰水平很高，就凭他拿的国际上那几个大奖，可以秒杀一干靠脸吃饭的艺人。 只是人太实在好欺负了一点，安然想，比起那个油嘴滑舌的冷君翔，他挺喜欢这个陈辰的。 “咳咳……”陈辰清了几下嗓子，掩饰了原本的尴尬。 “我呢，是古典方面的专家，谈起古典音乐大家肯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钢琴。” 陈辰抬起手，指了指角落里那台。 “你们乔诺小王子让我讲讲节拍，我先弹一段，你们注意节奏的快慢，我看你们简历大部分学过钢琴，一会上来演示一遍。” 陈辰弹的是一段降c调的曲子，安然在一旁打着节拍。 “miredo，miredo，soremifa，remido……” 陈辰的节拍过的很快，安然全神贯注勉强能跟上，下面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什么，谁能跟得上呀？” “就是，这么长的一段，谱子都记不下来，哪有心思听节拍呀reads();。” 安然也快跟不上了，可陈辰的音乐没有停，听着听着，安然忽然抬起头。 音乐从c调降到了d调，谱子却是一样的。 “陈老师！” 这声音太大了，所有人都望过去，林湘身边的刘碧莹高高的举起手。 “老师，你弹的太快了，我们跟不上！” 陈辰的手一顿，却没有停，安然闭上眼睛，跟着他慢慢的数节拍。 “remidolala，lamire，miredoxiredofa……” 几个人都看向林湘，希望她出来说句公道话，大概是忘了林湘也是个学生。 可林湘迟迟没有开口。 直到陈辰停手，几个人争先恐后的推推她。 “这谁能记下来？” “就是，这老师根本不通人情嘛！” 林湘低下头想了想，从地上站了起来，其实站不站起来也无所谓，她坐在第一排，抢眼的很。 “陈老师……” 这声音甜甜美美的，陈辰转头看着她。 “陈老师，我们都没听清，你能再弹一遍吗？” “哦？”陈辰愣了愣，“我有弹很快吗？” 安然低下头想了想，脑海里开始回忆刚才的谱子。 刘碧莹没忍住站了起来。 “老师你这个弹法谁能记得住呀？”刘碧莹指了指那一干坐在地上的学员，“不信你问问他们，你问问他们有没有记下来的？” 林湘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陈辰将目光转向台下，“有谁愿意演示一下？” 一秒，两秒，三秒，无人应答…… 刘碧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老师，你看我说的吧！” 陈辰道：“那好，我再……” “我来！” 陈辰将目光转向台下，那说话的声音清清凉凉，却也坚定的很。 安然举起手，“陈老师，我想试试！” 陈辰看着她的眼神微微一怔，随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你来弹吧。” 林湘若有若无的皱了下眉头，倒有几分寂寞锁清秋的意味，刘碧莹转头白了安然一眼。 “没能力就眯着得了，一个丑小鸭，瞎出什么风头！” 向楠拉了拉安然的袖子，后者摇摇头，报以安慰的微笑。 “没事的，我可以。” 琴声响起，音符丝毫未错，只是几处节拍打得不好，但是以台下人的功力，没人听的出来reads();。 “还真有记下来的？” “蛮厉害的嘛……” 陈辰拄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还挺有意思。 安然下去时，林湘的的脸色有点难看。 向楠推推她，“你现在可是把人得罪透透的。” 安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得罪她，她就能闭上那张嘴吗？” 向楠摇摇头，“好像不会。” “那不就得了！” 时间到了，陈辰一分钟没压堂，大伙一哄而散。 陈辰想也没想，直接去了乔诺的休息室。 “感情好，你把这当家了是不是！”乔诺从一堆谱子中抬起头，“第一天培训怎么样？” 陈辰无奈的摇摇头，“制度改成这样，你说能上的怎样？” 乔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耸了耸肩。 “不过……”陈辰顿了顿，“不过，你和我说的那女孩，还挺有意思的。” 陈辰将事情始末叙述一遍，乔诺难得听的挺认真。 “别说，当初没注意，现在看来还挺有两下子的。” 有的人就是这样，初一看挺不起眼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一到关键的时候，总能给你惊艳的感觉。 他们不是某些大神附体，临时开挂的“命好”，也不是幸运，只是他们用心的时候，你没有看见。 “我看人一向是不会错的。”乔诺说，“这些新人本就根基不稳，冷君翔的这些新政策，只会拖风娱下水。” “现在风娱的股票正面临上市。”陈辰说，“你没看见多数的艺人都在争取行政方面的权利，进而为自己多争取入股的权利，像你这样打退堂鼓的倒是少见。” 乔诺笑了，“你缺钱吗？” 陈辰摇摇头。 “那你争这些东西做什么？” 陈辰被问的哑口无言。 “谁能笑到最后。”乔诺说，“不是看你有多少股份，而是看你能留住多少粉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乔诺站起身，拿着个本子就要出门。 “干什么去？” “创作。” “你真要暂停三个月的通告去做专辑？”陈辰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然呢？”乔诺笑了，“夏总都批了，还有什么不能做？” 乔诺去录音室的时候，隐约听见里面说有话声，他靠近小窗户一看，那背影还有点眼熟。 是安然…… 第11章 chapter11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乔诺本是想在录音室试试效果，可他常用的录音室的钢琴久不调试，有点走音，偏偏他团队里的调琴师这几天请假了，乔诺才想试试其他屋子的钢琴。 公用的几个都被占着，他寻了个偏僻的，一抬头就看见了安然。 一群女孩在屋子里叽叽喳喳的，好像在准备节目。 “你们比较擅长什么？”向楠问陈欣和刘芳。 “小提琴呀！” 你们不是都问过了。 “我是指其它的。”向楠说，“比如……唱歌什么的？” “这个，也能唱两句吧。”陈欣有点犹豫。 “那你唱两句听听？” 陈欣抿了抿嘴唇，四双眼睛盯在她身上，许是被逼急了，她随口唱了一句。 “最美不过夕阳红……” 安然：“……” 感情好，是让刘碧莹带沟里了reads();。 “小提琴就小提琴吧。”向楠最终叹了口气，“小提琴最起码能搬上台去。” 向楠眼神的余光悄悄瞥向安然，后者缩回了唐诗的后面。 是啊，自己的钢琴怎么办…… 隔壁的练习室忽然传来欢快的音乐声，是一段动感很强的节奏，陈欣转头望过去。 “不会是林湘那队在排舞吧。” “我去看看。” 安然推开门，没看见是哪个练习室发出的声音，一抬头，看见了门外的乔诺。 他微低着头，正与身旁的助理说着什么。 “调琴的什么时候能来？” “最早也得两三天。”助理说，“几个练习室和录音的房间都满了，这里人多眼杂，要不，先回咱们的录音室商量商量。” 乔诺露出了疑惑的目光，那助理一转头，突然朝着她们看过来。 安然深吸一口气，“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 “我看见乔诺了。” 几个人的目光中流露出这样的疑惑，向楠把门推开左右看了看，哪里有乔诺的影子。 “人走了。”向楠回头，“出来吧。” 安然趴在隔壁练习室的窗户旁，林湘组的六个人整齐划一的跳着机械感十足的韩国舞步，沐遥站在最前面，将整个队伍的水平拉高了不是一个档次。 林湘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人们众星捧月一般将她抬在空中，完美收场。 论专业，论水平，与她们的表演拉开了不是一个档次。 陈欣转向向楠，“要不，我们也排一个吧，你不是会跳舞吗？” 向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怎么了？”安然拉了拉她的手。 “我跳的都是独舞。”向楠说，“从来都没有人在身后给我伴过舞。” “你也不会排吗？”刘芳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 众人都围着她，向楠的头越来越低，“我，其实……” “没关系。”安然轻笑着拍拍向楠的肩膀，“没关系，那我们排一个，给你伴舞。” 安然又抬头，看了看屋里的人，的确没有比开场舞更好的出场方式，只是他们这样，跳的未免古板了一些。 “我来排吧。”安然说，“给我一点时间。” 上了一天的课，大家都累了，商量这么久也没个结果，就在唐诗的带领下一个两个的都回寝室了。 向楠转头看了看安然，“都八点多了，你不走吗？” 安然摇摇头，“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找灵感。” 向楠笑了，“那你小心reads();。” “嗯。” 向楠走了，安然若有若无望向走廊尽头的录音室，紧跟其后下了楼梯。 下到一楼大厅，安然敲了敲后勤保障部的办公室，足足三分钟，都没有人开门。 安然转身要走，身后传来了一阵慵懒的哈欠声。 “你找谁呀？” “我想问，你这有调琴的工具吗？” 身后的小伙子迷迷糊糊道，“没有。” 门就要被关上，安然一伸手拦住了，“那扳手有吗？” “音叉呢？拆东西的钳子，胶纸和螺丝刀？”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小伙子侧身让出一条路。 安然站在门口没有向里走，屋子里乱的像个仓库，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伙子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工具箱，“看看，缺点什么？” “止音器有吗？” “嗯？” 显然是没听懂。 “不用了，谢谢。” 安然提着个工具箱，重新上了电梯，走廊尽头，那间录音室的门半开着，安然伸个头望了望，里面空无一人。 乔诺常用的录音室，就是这里了，平常为了方便大家使用，门都是不锁的。 屋子不大，分内外两间，内间是录音用的，只有两个话筒，外间各种电脑，调音器，架子鼓，角落里有一架白色的钢琴，琴盖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真是太久不用了。 乔诺的专辑都是每年一本，两本的出，就算是近几年音乐不景气，纯做音乐的艺人几乎都去拍影视综艺了，他仍旧放弃了已经到手的影帝，一门心思的做音乐。 可他承受的东西，恐怕只有自己才知道。 安然熟练的将后盖拆开，用胶带固定住不动的琴弦，闭上眼睛，一根一根的开始拨。 琴弦颤动的声音安静如清风，如流水，清澈的动人。 安然忽然听到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很静但是很有节奏，好像是某个人的呼吸声。 安然抬起头，乔诺打着哈欠，眼光若有若无瞄向她手里的工具。 扳手“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正低下头俯身，看着她如何把那么大一个扳手放进钢琴里的。 “你怎么来了？” “我来调琴。” “就这个？”乔诺不可置信的指了指她手里满是铁锈的扳手，“这个能调好？” 安然脸上一红，“那个……我明天带工具来。” 明亮的白炽灯光如一缕薄纱，轻轻覆盖在她淡粉色的脸颊上，竟一点一点泛起了红晕reads();。 乔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来溜须拍马的？” 安然摇头道，“哪有？” “那为什么来？” 乔诺一脸不信的样子。 是啊，那为什么来？安然也想不明白。 “我这就走了。” 安然回身将工具箱收好，正要去提，乔诺一抬手按在了地上。 “来都来了，修好了再走。” 乔诺弯着身子，嘴角就贴在安然耳边，一说话，热气都钻进了耳朵里。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本领是我不知道的。” 安然愣了愣。 “我没什么本领的。” 这话说的倒真诚。 乔诺笑了笑，“来准备节目的？” “嗯。”安然边点头，边打开工具箱，重又拿起了那个锈的看不出原样的扳手。 “也想排个舞？” “嗯。” “你们会跳吗？” 安然抬起头看他。 “如果跳的不好。”乔诺说，“和一场闹剧差不多。” 安然：“……” 她忽然觉得，他就像个老大爷，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有人要求你们一定要跳舞。”乔诺拄着个下巴窝在沙发里，“发挥你们的长处就好了。” 长处？安然停下手里的动作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手里的扳手又掉在了地上。 “喂喂！”乔诺隔着老远的喊她，“赶快调琴，节目回去想。” 说话的人半倚在沙发里，桃花眼，高鼻梁，漂亮的像个天使，此时正颐指气使的叫她干活。 可这工具太不趁手了，这么久，安然才调好了几根。 “你急着用吗？” 怎么不急，录音，调试，拍摄，mv，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而这三个月还不能连着做，一个月录音，两个月拍摄，也就是说，他这个月必须录音完毕。 “我只有不到三十天时间。” “你不是一年只有一本专辑？” 那为什么还这么着急？ “因为剩下的时间，我得把这本专辑的制作费用赚出来。” 安然：“……” 现在纯做音乐，无论怎么火都是赔钱的，你无法让一个已经习惯免费的人，再去花钱听你的音乐。 简单，流行，快餐式的音乐，一遍一遍改编以前的老歌，已经成为现在市场的主流reads();。 但是观众们显然早已审美疲劳了，他们更愿意听一些走心的东西。 这也许也是为什么，他出的每一首音乐都能位居榜首。 他的mv拍的和电影一样精彩。 “我答应过一个人。”乔诺说，“永远，不忘初心。” 安然看着他的眼睛，像是看见了一盏明灯，在漆黑的深夜里兀自发着璀璨的光芒。 安然调好时，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多了，乔诺躺在纯白色的沙发里不知什么睡着的，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像是一床被子，漂亮的紧。 难怪有那么多人，可以花上几个月的工资，只为看他一场流行乐的演唱会。 安然想，那自己是不是赚了。 安然看着看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乔诺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安然被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的心中一紧。 “调好了？” “嗯。” 乔诺揉揉眼睛，从沙发里站起来，重又坐在钢琴前弹了一首曲子。 安然听的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好像曾经街头巷尾都在放的一首曲子，不同于流行歌曲欢快的曲调，这音乐听起来有点悲伤。 曾经将一座座生龙活虎的城市，笼罩了一层沉默的外衣。 似是无意间，乔诺问她，“你改过名字吗？” “嗯？” 这是第二次，他这样问他。 “没什么。”乔诺摇摇头，“如果是溜须拍马的话，这个马屁我收下了。” 安然：“……” 已经过了凌晨，寝室应该回不去了，他不应该安排一下我的住宿问题吗？ 安然慢吞吞的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乔诺没有叫住她，安然回头，乔诺扎在一堆谱子里，没有抬头的意思。 ………… 安然咬咬牙，转身问他，“需要帮手吗？” “不用。”乔诺连头也没抬。 “真的不用吗？” “不用，我有专业团队。” 时间过了几分钟，还没听到安然离开，乔诺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还不走？” “寝室锁门了。” 乔诺转头看着安然，齐刘海，披肩发，头发的长度刚好到肩膀，不长也不短，看起来安静乖巧的紧。 “那就留下吧。” 安然欣喜若狂的拍着胸口，用力的点了点头。 “嗯。” 第12章 chapter12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乔诺指了指一旁的沙发，“你睡那儿吧。” 安然乖巧的走过去，夜里很静，伴随着录音室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可安然睁着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他，比夜里的猫儿还要亮。 过了一会，安然忍不住了。 “这是你写的歌吗？”安然问。 乔诺没理她，安然一句一句的说下去。 “曲子有些不对呢。” “为什么前面快后面慢呀？” “咦？听起来有点像摇滚风……” 乔诺停下手里的活转头看她，棚顶的灯好像一下就暗了，迎面飘过来一股杀气。 安然心道，完了，他大概要把自己撵出去了。 “你不睡吗？”乔诺淡淡的问，“不睡的话起来干活。” 安然好像听到乔诺叹了口气。 他给她的活不难，但也不简单，他写的谱子在她手里反反复复的弹。 “手腕放平，弓的像座桥一样，你那是鸡爪吗？” 乔诺大概实在忍受不了她难看的姿势，一抬手给她按了下去，他的手心很热，热的安然浑身一颤。 乔诺的手很快就拿开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怔了几秒。 “接着弹。” “哦。” 安然弹了几分钟，乔诺一直没有理她，窗外的月色朦胧如水，在微风的轻拂下，不安的骚动。 安然又刻意把手腕弯了弯，乔诺没有理她的意思。 然后，她弯了弯，又弯了弯…… 整个身子都快弓起来了，安然撑了几秒，手臂有些酸，正准备放下来，乔诺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谱子，转过头来看她reads();。 “对，就这么弹。”乔诺说，“保持住，不要动。” 安然：“……” 时间过的太快了，安然想，一晚上的时间，好像一转眼就过去了。 末了，天快亮了，安然转身离开前，脑海里莫名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旋律，忽然感觉好听的紧。 伸手推门时，安然问他，“前辈新歌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 “……” 寝室五点左右开门，安然睡了一个小时，爬起来洗漱，向楠看见她和看见鬼一样。 “你丫几点回来的？” 安然困的不想说话。 早上有舞蹈课，安然硬着头皮换上衣服，那老师有个性的紧，上课几乎不说话，指令都在音乐里，放的跟广播体操似的。 “第一小节，形体基本功……” 男老师在前面自顾自的跳着，多数人跟着音乐不走心的晃来晃去。 陈欣凑过来问她，“安然，你想好出场的舞怎么排了吗？” 安然低下头想了想，“我们不排舞了。” 这话说的陈欣一愣。 “如果我们没有那种能力，注定跳不好。”安然说，“那何不自己练习自己的，发挥自己的长处呢？” 如乔诺所说，如果跳的不好，和一场闹剧没区别，如果开场节目注定要拉低整个表演的水平，那何不就简单一点，说不定有意外的效果。 不排舞，压力顿时小了不少，几个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向楠转头看了看安然。 “说说你的意思。” “嗯，我的意思……”安然说，“向楠你准备一段独舞，最先开场，陈欣和刘芳两人一边一个，拉着小提琴上台，唐诗最后，我依据现场有没有钢琴再做决定，我们五个人摆一个pose，就算结束。” 安然说完，全票通过。 她们同意是因为没主意，而唐诗是因为简单。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自己练自己的了。” 安然点头，“理论上是这个意思。” 唐诗转身收拾东西，离开了练习室。 “大家肯定都有单独表演的部分。”安然说，“我们先准备这一部分，合作的节目最后再做商讨。” 向楠点头同意，大伙也就没有什么意见。 下午的乐理课老师有事，安然成功的睡了一觉，晚上去找她们时，几个人还在练习。 略晚些的时候，多数人都走了，安然还在练琴，向楠问她，“还不走吗？” 安然摇摇头，“还有点工作要做。” 向楠也没再问，安然寻了处软绵绵的垫子，躺下睡了reads();。 窗外的天空黑的彻底，乌云密布，朦朦胧胧的雾气什么都看不见。 冷不防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安然被这惊雷劈醒了，窗外大雨如柱，走廊里传来一声巨响。 安然打开门探头看了看，窗台的花盆掉在地上摔碎了。 走廊尽头的屋子还亮着，门被打开，安然一回头就看见了乔诺。 “前辈，好巧呀。” 乔诺：“……” 安然向他走了几步，“需要帮忙吗？” 乔诺指了指地上，安然找了个袋子开始收拾。 乔诺抱着胳膊靠在墙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蹲在地上，费力的捡着瓦片。 “今天又回不去了？” 安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走廊里很静，窗外的风声雨声显得那样清晰，安然头顶的窗户没关，雨点一滴两滴都落在脸上。 安然抬起头看了看，正要关，乔诺的手臂跨过她，扳手一转，将窗户扣上了。 安然站起身，离着他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前辈……需要帮忙吗？” 乔诺的嘴角勾了勾，屋里的灯亮着，安然隐约看见，里面还有几个人。 “忙完了就进来吧。” 看来，歌曲的背景音乐都录完了，人们都聚在里屋，对着几台和音器咬牙切齿。 只有乔诺坐在外面，耳朵上挂着个比脸还大的耳麦，整个人都快窝进沙发里了。 “你怎么不进去？” 乔诺冲着里面抬了抬下巴，安然怀着探究的心情走进去，前脚还没迈进去，身体已经退了回来。 里面的人触电了一样的跳起来。 “哎呀，妹子来了！” “快把裤子穿上！” “还有衣服！” “袜……袜子也穿上！”那人道，“脚上有味！” 安然：“……” 里面噼里啪啦一阵收拾，过不一会，从门里探出个圆脑袋。 “妹子，收拾好了。” “别碰任何东西。”乔诺说，“他们好不容易藏好的，一碰就掉下来了。” 安然走进去，一股□□酸辣牛肉面的味道。 安然以为屋子里会有一群人，此时看来不过四五个，经过刚才的一番“收拾”，勉强有个下脚的地方。 桌上垃圾堆的有山高，不过此时都用报纸盖起来了，房间角落里都是方便面盒，上面还有两包东北大榨菜…… 昨天还整洁的很，从别墅到猪窝，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 那圆脑袋拎过一把椅子，“妹子，坐reads();！” 安然小心翼翼的坐上去，椅垫下发出了一股奇怪的声音，安然赶忙站起来，那圆头掀开一看，是半袋没吃完的薯片。 安然：“……” “木头，快把你椅子拿过来给妹子坐。” 安然瞪大了眼睛才发现角落里坐个人，竟是早上话少的可怜的那个舞蹈老师。 “不用，不用！”安然赶忙站起来摆手，“我出去坐就好。” 安然前脚迈出去，后面像炸了锅一样。 “今天什么日子，老大居然带了个妹子。”圆头忍不住痛哭流涕。 “副总不是说不让招女助理吗？” “我看不像助理，倒像是新一级的学员。” “不会是咱老大带的吧。” “不像。”那人摇摇头，“看起来太平凡了。” 安然忍不住扶额，我说，你们讨论能关个门嘛…… 安然正想回去锁门，那圆头冷不防一嗓子，安然差点坐地上。 “我不管！”那圆头喊道，“我不管了，就因为副总一句话，老子现在还没有女朋友，老子三十三，三十三了啊！” “就算是招女助理。”有人道，“有咱老大在，她会看你？” 圆头彻底放弃了治疗。 “别理他们。”乔诺面无表情的摘掉耳机，“一群常年空虚寂寞没人爱的音乐狗。” 安然：“……” 话说回来，安然忽然想起圆头他们说的一句话。 “前辈……” 乔诺抬起头看她，安然一下就生了怯意。 “有什么话，说！” “前辈……”安然扶着沙发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前辈今年还准备带学员吗？” 乔诺放下了谱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当你能忍多久，这么快就憋不住了？” 安然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她那点小心思，怕是早就被他看进了眼里。 “带不带不一定，不过，带也只带最好的。” 他那双清凉的眸子，此时带了丝狡黠的笑意，直勾勾的射进她的眼睛。 “像你这样的。”乔诺说，“肯定不要！” 安然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乔诺的眼神轻轻眯着，修长的双腿从沙发里拿出来，此时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哟，还敢对我翻白眼了？”乔诺轻勾着嘴角，一步步把她逼近了墙边，“谁给你的胆量？嗯？” 安然的后背贴在了墙上，退无可退reads();。 乔诺低着头，鼻尖对鼻尖，只有半个拳头的距离。 “想让我带你就乖乖的，好好表现。” 安然清晰的看见了他眼底的笑意。 “知道了。”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来的快，去的也快，清澈的夜空隐隐约约能看到闪烁的星星。 “昨天的简谱呢？熟悉熟悉。” 乔诺回身给她翻谱子，安然已经坐在了钢琴前，轻轻闭上眼睛，琴声如流水般响起。 这么快就表现上了…… 不过这记忆力真不是盖的。 安然昨晚觉得好听，就刻意记了一下，想不到真派上了用场。 曲子弹完，乔诺也没有再理她，按理说，他没让她走，那就一定是还有事情。 安然扣上琴盖，从钢琴前站起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总会给她找点事情做。 “等他们走了。”乔诺说，“你把屋子扫了。” 安然：“……” 她就知道…… 看着时间差不多，安然进去扫地，几个人竟感动的痛哭流涕。 “妹子，你不用这样，哥几个会受不了的。” 安然露出了一个典型圣母的微笑，“没事，应该的。” 那圆头就真的哭了。 “妹子，哥要给你写支歌。”他一拍安然的肩膀，“就是那种清新温柔的，等你出道了，哥给你做宣传。” “哥会填词。” “哥带你拍mv！” 安然被一群寂寞无聊的音乐狗围在了中间，乔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的，他下意识清了清嗓子，几个人都坐回了椅子。 乔诺看着她的眼神带了一丝笑意。 “想出道的前提。”乔诺说，“你得先过了考核。” 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安然低下头乖乖的扫地，圆头一转头拍那木头。 “喂，听见没，先让她过了考核。” 安然：“……” 小小的一间屋子，安然收拾了四个小时，临走时累的话都不想说一句。 “喂！”安然出门时，乔诺叫住她。 安然回头。 “我让你干活，不是让你白干的。”乔诺说，“那几个都是大神，你跟他们学着点。” “嗯。”安然点头，“我知道了。” 第13章 chapter13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已过了九月中旬，天气没有凉快的意思，阳光好像把这一整座城市都晒透了，到处散发着热气。 第二天的表演课，人来的异常少，就快上课时，老师坐在台上懒塌塌的不愿动，安然低头玩手机，向楠猛地拍她一下。 “你看！” 安然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了门外的林湘，向楠低着头凑过来。 “平日人多的课都不见她来，天天出去试镜头，今天这么积极……” 安然撇撇嘴，不置可否，陈欣忍不住凑过来。 “上次她们丢脸丢到家了，这次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说什么呢？”向楠推推安然，“几个领导都在呢，还是小心为上。” 安然正想说什么，几个没见过的专家一前一后走进来，身后两个摄影师，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林湘紧随其后进来，表演课的老师转头和她说了什么，她走了几步，坐在刘碧莹旁边。 许蓉探着个头问了句，林湘只淡淡一笑，并未作答，许蓉的脸上便有些不开心。 “今天，是我们风娱投资的一部电影《舞女》的试镜会，导演特意给我们这一期学员一个机会，时间紧迫，来不及与大家说，全凭现场发挥，这次试镜的角色挂在教室外面，感兴趣的同学可以来看看。” 现场发挥？唐诗冷笑一声，“我怎么没看出来门口那几个人是现场发挥。” 唐诗的声音不算小，门外的刘碧莹下意识看过来，安然推推她，“你小点声。” 唐诗撇撇嘴，不置可否。 安然出去时才看到门外张贴的海报，大家都围在那，里三层外三层，周边的人根本进不去。 向楠握着手机，横跨千军万马歪歪扭扭的拍了一张照片，安然凑上去看了一眼，是一部蛮有名的小说改编的电影，三个女孩一路打拼，最后成为舞王的故事。 不过，这三个女孩都有点特别，一个抑郁症，一个残疾，最后那个是个盲人。 对于主角，大家似乎没什么兴趣，围绕着几个配角选来选去，向楠有些悻然。 “主角都从新人选，看来没什么影响力，我们去最多涨涨经验，不知道导演班底怎么样？” “还可以，不好也不坏。”唐诗从旁边瞥一眼，淡定的点点头，“以前宋小川跟过，宣传还不错。” “要不去试试？” 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向楠一转头，才发现安然不见了。 试镜教室的大门敞开着，教室外面雅雀无声，里面几个盛装打扮的姑娘正在试镜。 向楠走上前去看一眼，是林湘和刘碧莹她们。 那本小说安然读过，当初哥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帮助她识字的，小说里的人设性格突出，抑郁症的姑娘健全，但是不漂亮，性格缺陷太过严重，盲人姑娘虽看不见，却心地善良、美若天仙。 上帝都是公平的，而林湘理所当然选的是盲人姑娘， 人都是向善的，没有哪个人天生就爱演那种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角色reads();。 形势所迫，往往不得已而为之。 但安然看出她是准备过的，在空无一人的舞蹈教室，摔倒，又挣扎，举手投足间那种茫然、无措，淡淡的忧伤隐在眸子里，我见犹怜。 可是，盲女并不该是这样的，这一点安然比谁都清楚。 那种茫然无措只存在于最初的时候，盲女与她一般，那时还小，并不能理解自己与别人有什么不同。 等到理解了，也就漠然了。 命运就是这样，容你挣扎，却不许你改变。 当然，导演也是不满意的，一段表演完毕也只淡淡的点点头，一旁的秘书挥挥手，“下一个吧。” 门外的人都没准备，大家面面相觑，林湘试过的角色谁还敢试，且不说站出去就是丢人现眼，演得这么好导演都波澜不惊，自己也没把握比她更好，还会被人评论说不自量力。 坐在里面的导演也有些尴尬，淡淡的笑了两声来打圆场，“刚才林湘姑娘的演出还是不错的，看出来精心准备了，大家无论哪个角色，都可以来努力尝试一下，你们都是新人，演技欠缺都是可以理解的，大家都是从配角开始的，没有哪个人生来就会表演的，对吧？” 这话说的倒在理，现场不少人跃跃欲试。 刘碧莹推了推身旁的许蓉，“你也去试试呀！” 许蓉低头，“我又不知道试哪个……” “就试林湘那个角色呗。”刘碧莹笑笑，“我觉得你也挺适合。” 一旁的唐诗撇撇嘴，贴着向楠的耳朵说了句，“自己没演好，就想找个人来衬托。” 向楠不觉疑惑，“话不是刘碧莹说的。” “你当林湘不同意，她也敢乱说？” 唐诗每次都这样，自以为声音很小了，满教室都能听见。 安然抿了抿嘴，慢慢的向前走两步，恰好挡在许蓉面前。 向楠一把拉住她，暗暗使了个眼色。 “别担心。”安然淡淡说，“我去试一试。” 安然是默默走到台前的，脚步很轻，以至于一旁的秘书竟没注意。 导演抬起头，淡笑着看了她一眼，这个时候敢站出来，的确勇气可嘉。 “你叫什么名字？” “安然。” “试镜的角色呢？” “盲女。” 阳光透过云朵，像一缕轻纱慢慢的铺进来，教室里美的像一幅油彩画，整个走廊里，安静的鸦雀无声…… 刘碧莹下意识推了推身旁的林湘，“这不有人给咱们垫背了。” 林湘皱了皱眉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担心。 现场始终没有人说话，安然走在舞台中央，默默的跳起了舞。 她的舞蹈都是现学现卖，跳起来显然没有林湘轻盈与灵动reads();。 林湘跳时，眼睛虽目视前方，似乎是习惯，余光总时不时的瞥向四周的镜面，可安然跳的时候，全程是闭着眼睛的。 导演正惊讶于这样的平衡力，似乎是刻意的，安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是实摔，安然的膝盖重重砸在了光滑的地面上，在教室里发出一声闷响。 刘芳愣了愣，似乎打算上前去扶，向楠一把拉住她。 台前的导演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表演与林湘如出一辙，甚至不如她跳的专业，全程没什么亮点，白白给人家当陪衬的。 可就是下一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安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那目光漠然，空洞，甚至带着一丝厌恶，那种对自己深深的厌恶。 安然的手臂在空中虚晃了两下，慢慢的，稳稳的站直了身体，她背对着导演，脚尖慢慢滑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舞蹈。 这一次，她是睁着眼睛的。 不同于林湘的目不斜视，她的眼睛在动，却动的没有一丝焦距，冰冷，空洞，荒芜的没有一丝感情。 对比林湘的楚楚可怜，这才是一个盲人应有的样子。 偌大的世界，房间里空无一人，纵然你娇弱可怜，却又演给谁看。 安然记得书中有这样一段，盲女为记住手臂挥动的位置，叫人在身前放了块钉板，一天下来，手背上鲜血淋漓。 坚强到这般地步的人，心早就死了，纵然明媚都是给外人看的，一个人的时候只能选择习惯。 这些事，没有人比安然更清楚。 观众是看不懂的，可对比林湘的表演，总感觉这个舒服了许多，舞蹈跳完，安然的试镜就结束了，她转过身，对着导演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在意结果。 导演愣了愣，方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过了许久，他缓缓开口，竟与方才一模一样的语气。 “你叫什么名字？” “安然。” 没有人注意到林湘是什么时候走的，安然出来时她就不见了，有了安然打头，不少学员纷纷进去，跃跃欲试，大小角色都被试了个遍。 唐诗和向楠都没什么兴趣，就带着陈欣、刘芳排练节目去了。 可说是排练，其实进度早就停滞不前。 四个人想要编演一天的节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安然算过，排除主持人报幕和打广告的时间，每人在台上要表演八十分钟以上。 当然，这还不算两人同台的时候。 商量了几分钟，人们悻然而归，一回到寝室安然骨架都散了，躺在床上懒塌塌的不愿动。 难得，许蓉今天回来早，安安静静的没出声，安然想，今日自己出风头，林湘定是为难她了。 一边解围，一边却又埋坑，此时想来人生真是个怪圈子。 唐诗又在下面敲安然床板reads();。 “安然，起来洗澡了，许蓉还没洗呢。” 安然懒塌塌的打了个哈欠，“唉……不洗了吧，明天再说。” 正想着，唐诗一连串的敲击将她从床上振了起来。 “安然小姐。”唐诗盯着她的眼睛，“你昨天就是这样说的。” 安然瞪大眼睛意图瞪回去，但最终失败了，屈服于唐诗小姐的冷暴力，安然乖乖下了床。 热水自上而下，浸润了每一寸皮肤，头脑一点点清晰起来。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们担心时长，都会选择排个小品，演一段歌剧，说着说着半小时就过去了，可这种露天的舞台演个小品，总感觉怪怪的。 既然演不了小品，那就排个舞台剧吧，想法一出，第二天，安然带着全队逃了课。 上午的训练是那个一堂课也憋不出一个字的舞蹈老师，安然想，逃了就逃了，反正逃了那么多，也不差她一个。 眼见着到十一，人心都散了，能留下来练习的本就不多，林湘那一队几天前就不见了踪影，练习室里空荡荡的。 可人一旦有了想法，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大家商量着十一多待几天，也为节后省些力气。 当天回去时，向楠拉着安然去了附近的银行，快到月末，酒吧的分红已经打到向楠的卡上，如今也到了日子给家里汇钱。 可是以前这些事，向楠是绝对不会找人陪的。 大晚上，黑灯瞎火，月黑风高，两个人形单影只出去汇钱，未免吓人了点，安然忍不住说了两句。 “你每个月都来汇钱吗？” 向楠点头，“嗯。” “家里有几个人？” “三个。” “你和双亲？” “我妈和两个弟弟。” 这嗑唠的稀碎。 安然想，问个家人居然没把自己算进去，搞得自己像是查户口的。 话说回来，向楠也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拉你出来是想问问你。”向楠说，“上次那个试镜之后，一直没消息吗？” 安然摇头，“没有呀。” “这不应该呀。” 安然笑笑，“我就试试，没想过真上。” 向楠摇摇头，“不对。” “什么不对？” “这件事情不对。”向楠拍了拍安然的肩膀，“那天我见着导演对你有意思，就托唐诗问了问宋小川，结果宋老师还没开口，那边就找来了，这几天你留意点，别让别人顶了你的位子。” 冷不防，一阵寒风吹过，好像吹进了骨头里，冻得脊背发凉。 安然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 第14章 chapter14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十一前一天晚上，安陵打来了电话。 安然正和向楠她们在舞蹈室里练节目，电话一响，慌慌张张的跑出去。 满是练习室的走廊里，到处充斥着音乐声，人声鼎沸。 “你在哪里啊？这么吵……” 安然四周看了看，“在练习室。” “练习室？” “在排节目，十一有庆祝晚会。” 安陵在那边长长的叹了口气，“怎么不给爸爸打电话。” 安然这些天忙前忙后，安景没有联系她，她也就自然而然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 “我……这些天……” 安然想说有点忙，却发现怎样都说不出口。 “放假了就回来吧。”安陵说，“过几日，爸爸要去云南了。” 这一去就是三个月，再回s市，可能要年前了。 “不是刚调回来吗？怎么又要去云南？” 安陵摇摇头，“好像是出了点事，爸爸的一个老战友去世了，你先回来，咱们回家再说。” 安然挂了手机，进去跟向楠商量。 国庆七天长假，安然原本也要回去的，节日前后公司里事情多，培训的老师一时半会回不来，原本七天的假期，变成了十天。 他们原本商量好，错过大批的高峰，大家一起练到三号，可安然现在就想回去reads();。 她发现，她一天都等不下去。 向楠像个大姐姐似的拍拍她的肩膀，“集体的节目也不着急排，你若有事，就先回去吧。” 她们的进度，已经比其他组快很多，照咱们的进度，不到圣诞就能排完。 陈欣笑着拍拍手，“对呀对呀，到时候，还能看大黄蜂。” “不是还有动漫展吗？”刘芳兴高采烈的凑过来，“到时候一起去呀！” 话题聊到这已经跑偏了，向楠一搂她的肩膀淡淡一笑，“不过今天太晚，就别走了，明儿早上与唐诗一路吧。” 安然点点头，去走廊里给哥哥打了个电话。 安陵坚持要接，被安然拒绝了。 “一来一回太远，耽误时间，你把车开到市中心，我们那里见吧。” 方才还说有事，如今决定回去就急了起来。 安陵笑笑，“好，那就老地方见。” 挂掉电话，安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飘忽的目光望向走廊尽头，那里还亮着灯，原本打碎的花盆如今又换上了新的样式，房门半掩着，好像有一股魔力，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她，走一步，再走一步…… 如今，想回头都难了。 在风娱为新人加课以后，安然没再去帮过忙，想想也有两周没见过。 他还会记得我吗？ 晚上，大家都走的早，一心为祖国妈妈过生日。 难得晚训的舞蹈老师出差没有来，向楠收拾东西正准备回寝，一转头，安然却没有动。 “怎么，不想回去？” “祖国妈妈不是明天过生日？” 向楠“扑哧！”一声笑了，安然抬起头看着她，一脸你在笑什么的表情。 向楠轻笑着合上嘴。 “有时候，真不知你在想什么。” 安然也笑了，“你和唐诗是不是去喝酒，反正不一路，我等下再走。” “你不去？” 安然摇摇头。 “有人请呢！” “那我喝不了的……” 安然出了名的一杯倒，一杯啤酒加半碟小菜，喝完了躺下呼呼大睡，雷公的闪电都劈不醒。 不过安然还是很好奇，“谁这么大方呀？” 白白请她们吃顿饭。 向楠俏皮的眨眨眼睛，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你猜？” 这怎么猜得出来…… “还能有谁呀？”向楠说：“宋小川呗……” 安然：“……” 不知为何，总有股怪怪的感觉reads();。 唐诗？宋小川？？！ 安然想，这两名字放一块，咋这么触目惊心呢…… 略晚些的时候，人都走光了，安然打开手机看了眼，不到七点半。 走廊里，两边练习室的灯光都灭了，走廊尽头的那抹光显得格外清晰。 安然熄了灯，背上书包，慢慢向前走。 白色的木门半掩着，里面透出了白炽灯的独有的昏黄。 安然咬咬牙，推门进去，乔诺窝在沙发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没有理她的意思，安然的脸一瞬间红了起来。 现在逃走很尴尬，不走更尴尬。 安然转身要出去，身后传来圆头兴奋的惊呼。 “妹子，你来了！” 安然点点头。 那圆头抓着她就不放手，“妹子好久不来了呢，来，快坐，屋子好久没收拾了！” “……” 安然走进去，垃圾差不多都扔掉了，但屋子里东西乱码七糟，地上到处都是泥印子。 “录音室没有专人清理吗？” 那圆头笑笑，“保洁说，我们再这样就要上报公司，所以……” 所以你就没让他们进来过…… 安然歇下书包就去拿扫帚，圆头赶忙让她坐下。 “妹子，不着急，来，尝尝哥从英国带回来的红茶。” 安然笑着摇摇头，拿起扫帚，弯下腰默默扫地。 门外不知何时洒下一片阴影，屋子里一暗，安然下意识回头，正对上那双清凉的眸子。 “明天十一国庆节，今天给你们放假，都回去吧。” 屋子里响起一阵排山倒海的的欢呼声，圆头放下沏了一半的红茶，穿个衣服冲出了录音室。 一瞬间，屋子里，只剩下她与乔诺两个人。 乔诺抱着胳膊，倚在门前定定的看着她。 安然被他看的难受，下意识想避开，却发现她在他的目光下，几乎无处遁形。 “你没去上课。” 安然的手一顿。 这不是个疑问句，他很肯定的说，你没去上课。 安然低下头，抿了抿嘴唇，“舞蹈我又不会跳，就和同组排节目了。” “这么说……”乔诺歪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么说你们逃了一个队。” 安然原本低下的头又低了一点，果然，说谎不好过，坦白也是个技术活。 “其实，也没有的。”安然不想连累其他人。 乔诺低下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reads();。 “你不用掩饰。”乔诺说，“今天上午，是我去上的课。” 安然：“……” 被抓现行了啊，真是有点尴尬。 安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还是扫地吧，扫地…… 乔诺走上前，一把抢过扫帚扔出了门外，安然愣了愣，下意识出门去捡。 乔诺一把拦住她。 “那些东西，让保洁去扫。” 外间的光比录音室里亮了些，安然抬起头看着他，比任何一刻看的都要清晰。 他好像，也没有生气。 “怎么不去上课？” “去也没有用，我又跳不好。” “跳不好就不跳了？”乔诺低头看着她，“以后导演要求你下水，你不会游泳，就不下了？” 安然发现，他训人的时候竟也格外认真，与那日他略显不屑的神情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我们进度太慢。”安然试图解释点什么，“别的组都在逃各种各样的培训来拍节目，如果我们不逃，就会比他们差。” “这是你们的一轮考核。”乔诺说，“你们还会有二轮，三轮，那才是决定你们的资源，以哪一种方式出道。” 他似乎耐心的很，循循善诱的与她说。 乔诺说一句话，安然就退一步，再说一句，再退一步，如今已经走到墙边，退无可退。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 “可是……”安然说，“可是，我们有二轮三轮的前提，是我们能度过三个月的实习期。” 没有人管节目的好坏，甚至没有人在意你究竟有多大水平，谁分高，谁卖的多，谁就是赢家。 这就是规则。 他也是知道的…… 后者微不可觉的皱了皱眉头，就当安然以为他会就此罢休，销声匿迹的时候，乔诺淡淡的道了句。 “冷君翔这个王八蛋。” 安然：“……” 第一次听他骂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听。 “走！”乔诺一拉她的胳膊，“我把今天的培训课给你补上。” 把课补上？就她和大神？！ 安然觉得她有点吃不消……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安然抿了抿嘴，“可这太麻烦了……” “我不觉得麻烦。” 安然深吸一口气，意图平复一下近乎崩溃的情绪，乔诺已经转过身开始向外走reads();。 “可明天就是假期。”安然说，“今天场地里都是要早关门的。” “我怎么没听说？” 话音未落，楼下大爷已经开始赶人，“快走快走了，锁门了啊……” 安然舒了一口气，“你看我说的吧。” 脸上还有点得意。 乔诺不屑的冷笑一声，对走廊那头的人招了招手，“大爷，能不能为我们留个屋子。” 走廊里的灯都灭了，黑漆漆的一片，大爷举着手电筒用力的摆了摆。 “天黑了，过节去喽～～” 乔诺无奈的拍拍脑门，“那就没办法了。” 安然心道，没办法了，那就让我走吧。 乔诺一转身，冲她摆了摆手，“走，去我工作室。”乔诺说，“那里不熄灯。” 安然：“……” 一路上，安然想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他，比如明天要回家东西还没弄，比如朋友在等她，比如今晚有聚会。 可这听起来，好像都不是什么正经事。 安然低下头想的认真，冷不防，一只手拦在前面。 “想撞墙吗？” 安然将将停住了，一抬头，大门离她已不足半臂的距离。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乔诺抬起手指了指前面，“已经到了。” 那是一栋二十八层的办公楼，离海边不足一百米，旋转的玻璃门，入门和电梯都要刷卡。 乔诺说，风娱的管理阶层和董事长的办公室，都在这一栋楼里。 三百六十度蓝光玻璃的观光电梯，一面是金碧辉煌的办公楼，另一面是蔚蓝的大海，过往的船只行驶在平静的海面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 电梯停下，有专门的保镖护送，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s市的夏天简直蚊虫成灾，一路走来，安然连只苍蝇都没看见。 就在电梯的旁边，乔诺刷卡开门，棚顶的水晶灯接二连三的亮起，如一缕轻纱温柔的散落在大理石的地面，整间屋子，辉煌的像一座城堡。 “漂亮吗？” 安然点头，这哪里像个工作室？ 比起宿舍好了不是一点点…… 乔诺似是理所当然的勾了勾嘴角。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费那么大劲，只为了能在圈子里占有一席之地。” 后者转头看着她，目光灼灼。 “娱乐圈这条路很苦，但也很辉煌，其间不乏天赋秉异的能人异士，更不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主王子。”乔诺说，“但也不乏你们这样的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乔诺伸出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胸口。 “是非成败，皆在于心。” 第15章 chapter15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安然承认，这一碗鸡汤，她吃的很饱很饱…… 喂饱了鸡汤，乔诺倒不着急上课了，屋子里两层的复式结构，举架很高，屋顶被修成了蜂窝的形状，四角都安放了宝石蓝色的音箱。 乔诺打开电脑，对傻站在门口的安然摆了摆手。 “过来帮个忙！” 音箱的四根线拔下来与主机的缠在一起，这时乱糟糟的一团，安然抬起头看着他。 乔诺说，“上周圆头他们来过。” “……” 安然手脚麻利，几分钟拆好，一根一根插在主机上。 安然将主机推回去，找了个小扫把扫扫地，乔诺一伸手，拦腰将她捞上来。 “干嘛呢？” 他抱的快，松的也快，被触碰的地方像是触了电一般，微微一动。 安然一侧身正对上他的大眼睛，清澈如水波流动，他的睫毛那样长，漂亮的像个天使一样。 “扫扫地。” “扫什么扫？”乔诺一抬手将扫把扔到一边，“来听听这个reads();。” 屋子里音乐声响起，曲调熟悉得很，是她几天前弹过的那首，曲调有了细微的改变，再配上乔诺略带雌性的嗓音，简直好听到要死。 单曲循环过一遍，安然转过头，眼神亮亮的看着他，乌黑的双眸映在水晶的灯光下像是燃了火，点燃了她的兴奋点。 “这是下本专辑的主打歌吗？”安然问，“我喜欢这首。” 现场收获小粉丝一只，乔诺勾起他的桃花眼，笑的明媚。 “你当然会喜欢。”乔诺说，“我的音乐，你怎么可能不喜欢？” 安然也笑了。 这个人，对于他的音乐，他的相貌，总是谜一般的自信。 “其实，也不是的。” 安然努力回想着刚才的音乐，曲子如涓涓溪水，流淌的安静。 “现在的音乐，为了迎合群众的需求，都在尽量减少前奏的时间，但前辈的音乐里却有大量的钢琴留白，铺垫在曲子中间，感觉十分特别。” “所以呢？”乔诺问，“你是喜欢它哪里？” “喜欢它有古典的味道。” 安然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乔诺的表情一怔，原本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此时看着她的眼神难得有了几分认真。 安然没注意到他的变化，一口气说下去。 “音乐的留白插在曲子中间，音符波动很小，拍子也慢，循序渐进倒有点像涨/潮的感觉。”安然低下头想了想，“前辈的新歌是与大海有关吗？” 乔诺的嘴角又慢慢的浮现了一丝玩味。 “都说了，不告诉你……” 安然：“……” “这只是歌曲的小样，没有歌词很多效果出不来，等制作完毕你来听听。” 原本兴致勃勃的声音，一点点淡了下去，安然一转身走向门外。 “你干什么？” “去扫地。” 乔诺：“……” 重新捡起来的扫帚，又被扔了出去。 安然发现，大神越来越爱扔东西…… “走，我们去上课。” 乔诺本是翻出了几张现代舞音乐的cd，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去，放起了刚才那段音乐。 安然愣了愣，“我们不学现代舞吗？” “先不学那个。”乔诺摇了摇头，“我教你段别的。” 前辈新歌的背景音乐，除了芭蕾就只能跳形体，而这两种乔诺是做不来的。 也就是说，他要把着她的腰，压着她的腿，一点点的告诉她怎么做…… 想想就觉得脸红…… 可安然的脸还没红起来，乔诺就在电脑上放了一段形体的舞蹈视频reads();。 “跟着她慢慢学。”乔诺说，“半个小时后我回来检查。” “哦哦。”安然点头如捣蒜。 然后……大神就……这么走了？！ 安然看着他决绝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 默默的叹了口气，安然将视频倒在最开始的地方，认真的看了起来。 半个小时，跳的满头大汗。 安然瘫坐在地上，仰着头灌了半瓶水，又倒了一点浇在自己身上，动作的要领她都记下了，可跳的什么样就交给天分了。 乔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挨着她的身边慢慢坐下来。 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安然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 乔诺淡淡道：“有什么话，说……” 安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前辈……今年还打算带新人吗？” 乔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个看情况。” 乔诺摆明了不想回答的问题，安然不依不饶的凑上去。 “那前辈……看什么情况呀？” 后者没忍住笑出了声，“当然是看，有没有中意的学员。” “那前辈中意什么样的新人呢？”安然又向乔诺的身边凑了凑。 “不会跳舞可以嘛？”安然问，“长得丑点要不要？” “给点阳光就灿烂是不是？”乔诺皱着眉头拨开了她的小脑袋，“这个，看你表现了。” 安然笑了笑，“是，前辈遵命！” 歇了一会，时间不早了，安然去浴室洗了脸，准备回去。 乔诺懒塌塌的翻个身，从沙发里站起来。 “我送你。” “不……不用了吧……”安然赶忙拒绝，“外面挺亮的，我自己走就好了。” 乔诺瞥了眼黑漆漆的夜色，慢慢披上了外套。 “我正好要下去。” “你下去干嘛？” “喂羊驼。” 安然：“……” 把工作室装修的像个城堡的人不在少数，但敢在公司下面养羊驼的人，恐怕只此一个…… 羊驼一白一棕，身上干净的很，每周都有人专门喂食洗澡，看见安然就不住地往上凑。 安然也不说要走了，拿起手机围着两只小家伙拍来拍去。 乔诺远远的站着，背后倚着一根柱子，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安然冲着他摆摆手，乔诺没动reads();。 “你喜欢？” 安然点头，“喜欢呀！” “等生了宝宝送你一只。” 我可养不起…… 安然没说话，给两小只添了些食物，转身离开，乔诺挑了条隐蔽的小路送她回去。 许是过节的原因，一路上竟没什么人，道上黑漆漆的，安然不自觉的向乔诺那边靠过去，走一点点，再走一点点…… 乔诺轻笑着放慢了脚步。 安然无意间想起了乔诺方才的站位。 大神为什么不过来，是不喜欢羊驼吗？ 可看起来又不像呀…… 安然闷着头想的认真，冷不防抬起头一看，离宿舍只剩下一条街了。 安然赶忙拦住他。 “前辈，就送到这儿吧，我自己回去。” 乔诺看着前方一排闪亮的路灯，点了点头。 安然眯着眼睛笑了笑，“今天谢谢前辈了。” “不用客气。” “那前辈再见。” “再见。” 安然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了这一晚，竟有些舍不得走。 乔诺双手□□兜里，修长的身影微微弯着，下意识的转过身，又转了回来。 “怎么了？” 安然低下头抿了抿嘴唇，“前辈是不喜欢羊驼吗？” “嗯？”乔诺看着路灯的眼神收了回来，轻轻的落在她的脸上，“为什么这么说？” “前辈方才为什么站那么远？” 乔诺笑了，清澈的眸子里映着路边微弱的灯光，好像夜空里闪烁的星星。 “那片区域下有摄像头。” 在这样的时候，尤其在一切都没确定下来之前，乔诺尽量在避免与她出现在同一镜框。 有些时候，保护都是潜意识的，来不及思考，也没有防备，当意识到的时候你已经在做了，而究其缘由，却连自己也解释不清。 “所以，前辈选的这条路也没有监控？” 乔诺没答，但安然已经知道结果。 “快回去吧，要门禁了。” 安然轻笑着对着他，若有若无的鞠了一躬，“那……谢谢前辈。” 乔诺淡淡的答，“不客气。” 夜里，秋高气爽，风轻云淡，宿舍下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宿舍大妈站在楼前，扯着响亮的喉咙威风凛凛的大喊，“天黑了，要封寝了……” 楼下，几对小情侣依依不舍的分别，在楼下聊天，练功，做运动的纷纷收工回寝reads();。 安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不知他是否还站在那里。 若是真站在那里，又会想些什么呢？ “到点了，要锁门了啊～～” 安然紧跑了几步，赶在大门上锁之前跑进了大楼。 乔诺在回去的路上给陈辰打了个电话。 “喂～～” 电话一接通，那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喂，什么事？”音乐声一点点减少，陈辰选了个安静的地，“不过有什么事也帮不了你，我现在比天王老子还忙。” “陈辰……”乔诺笑了笑，“我看了安然的简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是那种完全没有声音，彻头彻尾的安静。 “乔诺，你不会觉得她就是……” “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乔诺问，“如果有，那我也认了。” “那你要怎样呢？”陈辰不依不饶的问他。 就算找到了，你又能怎样呢？ “我需要怎样吗？”乔诺仰起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语气中藏不住的得意，“她已经找上门了。” 乔诺挂掉电话，轻轻拉开了窗帘。 海风吹，浪儿起，月光如纱，朦胧了一整片海面。 晚风轻拂， 夜色如水， 一片冰冷的月色宁静安详。 夏语秋略晚些的时候打来电话，彼时乔诺合着眼睛窝在沙发里，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做什么呢？” 乔诺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培训。” “你不是从来不管这些事吗？” “今天早上去上了节课。”乔诺说，“顺便挑挑学员。” “哎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夏语秋故意拉长了语气，乔诺耸耸肩没吱声。 “今年准备带学员了？” “这个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呀？” 乔诺：“……“ 你们女生都喜欢问这种问题吗？ 可她的敏锐程度不是安然能比的。 “是有中意的学员了？”夏语秋笑了笑，“怕我把她刷下去？“ 乔诺冷笑了一声。 “我看上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淘汰。” 第16章 chapter16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第二天一早，安然刚起床就接到了安陵的电话，安然出门打个车，开到风华门外。 清晨雾蒙蒙的，刚初升的太阳红的像个大柿子，没过一会，黑色的奥迪转了个弯，停在安然身边。 安陵冲她招招手，安然开门上车，安景坐在后排递给她一杯牛奶。 “趁热喝。” 安然一怔，“爸爸怎么有时间来。” “放假。” “放多久？” “七天吧。” 太阳升起来，阳光洒在墨绿色的玻璃上，像是萤火虫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安陵的车开的都快了。 过不一会，安景又问她，“这段时间在学校怎么样？” 安然心中一紧，“还……还好吧……” “很忙吗？” 安然点点头，岂止是有点忙…… “差不多就行了reads();。”安景说，“我们又不指着你拿奖学金，出人头地。” 这话没法接，安然反问回去，“爸爸你怎么要去云南？” “有点事。” 安景握着杯牛奶，头也没抬，摆明了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意思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安然转向了安陵，“哥哥呢？最近忙吗？” “最近没什么活。”安陵说，“等过了十一要设计场地。” “设计场地？”安然眨眨眼睛。 “你知道大黄蜂吗？”安陵问她。 当然知道，听的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全球动漫展，到时候很多限量版的玩偶都要来，还有国外的cos团队，我们公司负责设计背景场地。” 全球动漫展？听起来很热闹的样子…… “那大黄蜂展在哪里呀？” “这个还没定。”安陵紧打了两圈方向盘，右转弯，“场地要大，要清洁，展区还不能太贵，地点不好选。” 安然点点头，下意识看向窗外。 车开的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城东，家里先前的保姆回家结婚，家里又来了个四十多岁的阿姨。 这阿姨做饭有点咸，油多盐多颜色重，吃起来并不那么合口味。 饭吃完，安景放下筷子，“过几日家里要来人，这几天你哥哥有事，你就在家呆着。” 安然听完有些不乐意。 “好不容易放假，还不让我出去玩玩。” “平时还没玩够。” “平时哪有时间玩，都在学校里。” 安景不动声色的喝口茶，“学学就得了，不用太刻苦。” 什么思想…… 安然低头不吱声，安景又说，“钱够不够花，明天再给你开张卡，我不在就管你哥哥要，女孩子到年龄了就应该多买点衣服，买点化妆品，别总买吃的……” 安然不想理会他，撅着个小嘴耍脾气，“我吃饱了，上楼去了。” 安景将餐具重重一放，“我没说完呢。” “我不想听！” 安然爸爸虽说不富裕，却也从小生活在上流社会，有些思想别别扭扭，古板老套的很。 安然站在楼梯间冷静了一秒，窗外繁星闪烁，海上渔船扯着鸣笛，吹响着回家的号角。 冷不防电话响了，安然低着头一看，是向楠，她一转身推开卧室的门，按下接听键。 向楠从不平白无故打扰她休息，既是打电话来了，那便是有事reads();。 电话接通，那边顿了一秒，安然先开了口，“出什么事了？” “安然，场地的分配表下来了。” “什么表？” 安然坐在桌前打开了电脑，屏幕闪了闪，进入了初始桌面。 “风娱官网，第一条。” 安然跟着她的步骤点进去，标题几个黑色的大字醒目的很，《风娱实习学员一次考核分配表》。 安然将附件上的表格下下来，点进去一行一行的找自己的名字。 所谓分配表，就是在分配考核的场地，风娱实习的学员十几组，不可能都在一个地方为商家宣传，有的商业区人多，客流量大，关注度和购买量自然就多，分数不可能太低，相反，有的商业区地点太偏，东西又贵，平时就没什么人光顾，就算你的节目再好，也不可能引起多大的关注度。 而她们的场地…… 安然盯了半天，问向楠一句，“有这么个地方吗？” “当然有，只不过还没开业，在城东那边，那一片海域没经过开发，没什么人知道。” 城东？那不是她家这里嘛？ 那为什么连她都不知道…… 安然向上翻了翻，正好看见林湘的名字，宣传的地点就在市中心，从风娱出来走过两条步行街就到了。 “什么时候开业？” “圣诞节吧。” “改不了了吗？” 向楠叹了口气。 “既然改不了了。”安然说，“那也不算什么大事，车到山前必有路，好好准备就是。” “这个不是重点。”向楠打断她，窗外的月光恍惚间变暗，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云彩，遮挡住银色的月亮，又隐晦了漫天的星光。 “刚才唐诗冲进副总办公室，公然和冷君翔吵了一架，要不是宋小川拦着，可能已经打起来了。” 安然心里一凉。 “夏总说有什么处分吗？” “公司正在开会。”向楠顿了顿，“考虑要不要开除。” 安然握着手机的力度骤然一紧，无意间按下了锁屏键。 电话被挂断了。 安然提了个包就冲出去，正碰到守在门口的安景。 “干什么？” “回学校。” “安然，你别闹！”安景的声音发沉，安然听出他已经生气了。 她太冲动了…… “我不是和他怄气。”安然站稳了脚步，“学校有急事。” 安景转过头看她，是用那种很深很深的目光在审视她，安然下意识避开了。 安陵从客厅里走上来，慢慢的打了个哈欠，“有什么事吗？” 安景收回了目光，“太晚了，明天让你哥送你去reads();。” 他没有拦她…… 安景转身下楼，安陵不明所以的看她一眼，“去哪儿？” 安然摇摇头，“不用了……” 安然推门走进屋子，事情发展到现在，貌似严重了一点…… 冷君翔把他们放在郊区，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借此机会取消资格，岂不两全其美…… 想来想去，安然发现她只能想起一个人的名字，可相处那么久，却连电话也来不及留…… 那她该怎么找呢？ 安然翻遍了群组，也没找到乔诺的名字。 窗外漆黑的一片，天上乌云密布，连唯一皎洁的月亮都隐匿了踪迹。 翻着翻着，她忽然想起了爸爸说的一句话。 人的一生，不可能遇见的都是好人，人心善变，有时明亮有时黑暗，只是人们都喜欢把阴暗的一面藏起来，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做着不为人知的事…… 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但终究逃不过本性。 人性，本就是贪婪的…… 目光转了一周，落在屏幕的微博上。 安然躺在床上，银白色的月光，银白色的沙滩，天空黑的很透，像是被水洗过了一样。 她忘记等了多久，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在等，一直都没有消息。 迷蒙中，手机微微一震，安然翻了个身，微信上有人主动添加好友。 swan？？？ 什么鬼…… 安然点了拒绝，手机上的屏幕一亮，几乎是秒加，安然又点了一遍，那边又加了进来。 这人还挺执着，搞不好……暗恋我？ 安然抿嘴一笑点了同意，还给对方发去了消息。 安然：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兄弟还挺执着…… 那边几乎是秒回。 swan：不知是谁，翻箱倒柜，无所不及，还跑到微博去留言…… 安然：“……” 屏幕上出现一排数字swan：这是我电话，记好了。 安然心里微微一暖，下意识就按下了接通键。 她明明不是个外向的人，可遇见乔诺，总是异常的坚强。 屋子里信号不好，安然起身走进了客厅，明亮的落地窗外，海上灯火渺渺，璀璨如星。 电话那头，几乎一瞬间就被接起，乔诺躺在家里那张两米多宽的大床上，忽然就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德国，想起了维也纳，还想起了昕慧…… “喂～～”乔诺接起了电话，勾了勾嘴角reads();。 后者一时语塞，“我是安然。” “我知道。” 电话里一时安静，隐隐传来海浪翻动的声音，乔诺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有什么事吗？” 安然下意识低下头，隔着电话，脸上竟有些微微发烫，“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唐诗怎么样了……” 这么晚了，如何处分怎么说也应该讨论出个结果。 “我不是很清楚。”乔诺淡淡的说，“这不是我应该管的。” 安然心口一凉，紧握着手机的手臂抖了抖，是不是触到雷区了。 该怎么说？谢谢他，还是问点什么别的？ 乔诺此时都能想起安然的样子，一双腿局促不安的走来走去，脸上微微有些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明明那么害羞，却勇敢的像个战士。 乔诺笑了。 “这虽不归我管，但也不是冷君翔来决定。”乔诺轻声安慰她，“有夏老板在，不用担心。” 夏老板？是那个吃了她的包子，又免费让她试音的夏老板？ 安然低下头抿了抿嘴，官职还不小。 乔诺见她不说话，又淡淡的补了一句，“今天的考核提前到圣诞，节目是有专家去评判的，好好准备。” 这算是泄密吗？安然笑了笑。 可是提前到圣诞？！ 城东那个商场，不是圣诞才开业？ 安然又笑不出了…… “等你回来，来我这里一下。”乔诺说，“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人。” 一个人？安然一头雾水…… “好好准备吧。”乔诺安慰她，“别想太多。” 电话挂断，安然重又躺回去，才发现兴奋的睡不着。 她重又起了床，推门出去，客厅里的灯还亮着，隐隐约约传来铅笔磨在宣纸上的声音，后这一低头看见了安陵。 “哥哥还没睡？” 安陵闻言抬起头，看见安然愣了愣，“嗯，在设计场地。” “地点选好了？” 安陵摇摇头。 “那有目标吗？” 安陵笑了，“有目标还能愁到现在？” 月光如水，轻盈的散落在橡木原色的地板上，好似蒙上了一层轻纱，皎洁的月色映在安然的脸上，原本精致的脸庞愈发的小巧晶莹。 “哥哥。”安然叫他，声音软软糯糯，乖巧的像一只小绵羊，“哥哥，既然这样，我有个地方推荐，不知可不可行？” 第17章 chapter17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安陵一愣，她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这些事了。 安然微低着头，原本刚刚过眉的刘海长了许多，女大十八变，如今却是越来越好看了。 “哪里呀？”安陵问。 “哥哥若是同意，明天一起去看看。”安然眨了眨眼睛，一副你不去，就一定会后悔的模样。 她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还变了法的为自己操心。 几个月不见，安陵发现，他有点看不透这个妹妹了。 “也好，明天带上爸爸一起，咱们好久没一起逛街了。” 安然愣了愣，随后点头，“好，都听哥哥的。” 第二天一早，安陵去叫人，安景说不去，早上保姆做好了饭，一家人都在等安然起床。 约莫九点钟，安然蓬头垢面，迷迷糊糊的晃下楼，就看见餐厅的面包牛奶，还有一碗蔬菜汤。 安然想也没想，揪起一块面包开始啃，旁边的牛奶一口气喝掉了半杯。 安陵一脸懵，看看安景又看看她，安景道：“刷牙了吗，就开始吃，性子越来越野了。” 以前培训的时候，早上六点半起床，七点就出门，看到什么吃什么，随便塞两口就得出门，哪还有什么形象。 安然笑了笑，将桌上的牛奶温热了端过去，“爸你趁热喝。” “别的都不会，就会溜须拍马是不是？几点了才起床？” “九点呀。”安然指了指，“那不有表吗。” 安景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懒懒散散的，什么样子！” “这不假期吗。” “假期就懒懒散散了。” “我又不干啥。” “说一句，顶一句！”安景的声音沉下来，“谁教你的？” 安然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旁边，安景说什么她都点点头，手机攥在手里时不时的点两下，末了，还不忘将牛奶热一热。 “爸，趁热喝。” 安景：“……” 吃饭时安然又问他，“爸爸一会儿不去吗。” 安景果断的摇头，“不去。” 吃过了饭，安然换了身衣服，兴冲冲的跑下来，七分袖，牛仔裤配上一双新百伦的运动鞋，看起来和一个初中生没什么两样。 车子停在外面，安然一开门就看见了后排的安景，手里握着一张报纸，看的津津有味。 安然：“他不是不去吗？” 安陵默默将手机塞进支架里，“导航reads();。” “……” 安然带安陵去了城东新开业的商场。 这本是一家连锁的大型商场，商场里及娱乐休闲购物于一体，顶层还建有全市最大的环球影院，这建筑的设计别具一格，专门请了国外的专家前来指导，结构与材料全都无可挑剔。 按理说，这样一个地方一开业必定人山人海，只可惜地点太偏，宣传不够，真正知道了解的人寥寥可数。 与其想方设法更换场地，不如想想如何在这里添加人气。 宣传广告一类的，这么大的公司估计也没少做，只是能被吸引的人屈指可数，可漫展就不一样了。 且不说会有大量的cos团队在此集结，几年前，安然就曾亲眼见过几千个动漫迷为了当天的入场券，提起一夜排队买票的场景。 如今再添上具有象征意义的大黄蜂，有事没事的都想来看看，市中心那几条步行街早就看腻了，换个地方，何乐而不为？ 想不到，前几日天天出现在她耳边的大黄蜂，这几日就这么被她拉上了贼船。 城东的万鑫商场离安然家很近，安陵跟着导航开过几条街，转个弯也就到了。 简洁明亮的巴洛克建筑带着凉凉的海风，让安陵眼前一亮，三百六十度的环形广场，四角都缀有一片彩色石子路，广场中央的喷泉已经优美的舞动起来，商场里，低楼层的十几家服装店已经开始营业。 这地儿，庄严大气还安静，一向不喜热闹的安景十分满意。 安陵开车绕着广场走一圈，这商场面朝一片别墅区，背靠着一片汪洋，风景条件都不错，地方也足够，若用来展大黄蜂条件十分合适，只是不知开发商肯不肯合作。 安然望着窗外，若有若无的叹口气。 “挺好的一片商业区，离着家又近，只是可惜了宣传不够，开业了也没人来。” 安然单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模样，耳边的碎发轻轻被吹起来，一根两根，贴着发梢乖巧柔顺的很。 安陵转过头看看她，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他这个妹妹，千方百计的引他来，又不择手段的希望他将地点选在这，也不知是真的可惜，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安陵选了个停车位将车停好，安景本是不想下车，可奈何这景色太过辽阔，让他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 广场上人少的可怜，三个人转了半圈，安然吵着要进去看，安陵背着包带头往里走。 他们所进的门是一片空场，听门卫说是空出来专门做展览的，以后s市一些知名的画展都要在这里举行。 安陵左右看了看，这大小做个漫展刚好合适，地面干净整洁，舞台又大又亮，的确是个好地方。 安陵转身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这地儿不错，对亏了妹妹引荐，等我回去和公司里的商议一下，就联系商家。” 安然笑，“那哥哥可得谢谢我。” “行，今天这顿饭我请！” “哟，什么事这么高兴reads();。”安景紧走几步跟上来，“我看，这一楼新开了几家服装店，牌子还都不错，你带着你妹妹选几件，过几天家里来人，也别穿的太寒酸。” 安然听过撅着个嘴，“爸爸这是嫌弃我呢……” 安景笑了，“我不喜欢逛街，你们去走吧，我在这儿坐一会。” 安然看了看四周，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安景典型不喜欢热闹的性子，给他一把椅子，一张报纸，他能一动不动坐一整天。 安然笑，“爸爸来选吧，要不选完又要说我寒酸。” 安景也笑了，“你这嘴巴越来越贫，真该好好管管了。” 刚开业的商场，没什么优惠，当然也没什么要求，店家说相中的一律九折。 安然左右看了看，相中了一件浅蓝色的公主长裙。 裙摆不长不短，安然的个子穿上刚好过膝，装饰清秀华丽，简洁大方，实在好看的紧。 安然翻了翻牌子，二千多块，好像贵了点。 安景瞥了一眼，吩咐店家取下来递给安然，“去试试。” 衣服套在身上，不大不小，腰带束起安然纤细的腰身，倒有几分清丽脱俗。 安陵果断的刷了卡，又给她选了一双高跟鞋，五厘米的水晶跟不高也不矮，趁着安然的脚踝又白又细。 安然看着自己手里的大包小裹，有点不好意思。 “又让哥哥破费了。” 安陵一脸无所谓，“反正是爸爸的卡，我也不心疼。” 逛了大半天，家里的保姆来电话，问吃不吃晚饭，安景一向不喜欢外面的东西，安陵想了想说回去吃，安景一抬手拦下了。 “你不说要请客吗？” 安陵手下一顿，安景笑了笑，“逛一天，你妹妹都饿了。” 阳光倾洒在餐厅的地面上，朦胧的像是一层轻纱，安然出门给安景买了份报纸，又让r端上了茶水，朦胧的热气腾腾升起，竟反射出七彩的霞光。 报纸摊在桌子上，安然低头看了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乔诺确认不出演风娱新电影《舞女》，原因竟是因为她！ 安然心下一愣，因为谁？ 服务员恰到好处的端上两盘牛排，安景拿起报纸放在一旁，将下面的消息折的严严实实。 安然：“……” 回去的路上，向楠打来电话，安然坐在车上，身旁的爸爸睡得正香。 电话接通后，安然尽可能的放低声音，“向楠，怎么了？” “是唐诗。”向楠说，“公司没给什么处分，唐诗要我和你说一声，别担心。” 安然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安景，“嗯，我知道了，没事就好。” “你怎么了，偷偷摸摸的。” 安然摇摇头，“没什么。” 车子还在开，两侧的景物在眼前飞速划过，阳光透过玻璃折射成一道道光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reads();。 她很开心，至少现在很开心，她不想有什么东西打破现在这份安静，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爸爸知道了她进公司，知道了她正和妈妈走着一样的道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也不会有那一天。 而那边，向楠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假期忙什么呢？” “出来玩。” “有什么好玩的？” “逛街，买衣服。” “买到了吗？” 安然轻轻“嗯”了一声。 “那回来给我看看。” 安景不知什么时候醒的，眯起眼睛温和的打量着她，安然挂掉了电话。 安景的生活习惯很好，又是特警出身，从不多吃一口东西，人们说的中年发福，在他身上好像并不怎么实用。 那张原本冷峻的脸，一点点被岁月磨去了棱角，露出温和的笑容。 “谁呀？” “一个室友。” “和你住一个屋子的？” 安然点点头。 “你是该多交几个朋友。”安景说，“过几日我不在家，你把她们叫来，到时候叫保姆多做几个菜。” 安然点头说好。 安陵的车子开得很稳，安景靠在椅背上，不知何时又进入了梦乡，车里暖洋洋的，安然坐久了有点晕，可一低头，目光落在了之前的报纸上，似乎有些清醒。 那张报纸就横在那，安景没怎么用力的攥在了手里。 安然下意识的动了动，没什么反应，又动了动，依旧没醒，索性一用力抽了出来。 轰然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这本该是属于自己的角色，不知最后花落谁家了。 乔诺确认不出演风娱新电影《舞女》，原因竟是因为她…… 那个标准的星二代，十二岁出道，客串过八部电影，十二部电视剧，一朝留学归来，竟出落成风娱第一小仙女，脸上恰到好处的淡妆，实为演艺界一股清流。 感情好，这就是一则广告，纯属炒作上头条。 下面也就是乔诺之前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曾担任过她的提琴手，他也曾在她初进风娱的时候鼓励她努力奋斗等云云…… 没有一丝实际的内容。 可这个结果，却也不是那么不容易接受，有备而来，自然是胸有成竹，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有所作为，还欠缺点技术。 梦想与现实终究不在同一平面。 可这有什么关系，安然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上帝让我们输在了起跑线上，不是为了让你败得更惨，而是为了明天我们赢得更精彩。 第18章 chapter18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第二天一早,安然下楼时就看见安景在做俯卧撑，手臂上的肌肉一松一弛，安然看的呆了。 安景自从调岗后,因为身上有伤,已经不那么爱运动了,经常找个地方，一坐一天,如今再摆起架势来,仍旧威风不减。 这几年的岁月，不知让他过到哪里去了。 安景擦擦身上的汗珠站起来,一边嘱咐安然，“一会家里要来人,你去收拾收拾。” “来人？什么人？” “你在德国时,对床有个小姑娘，和你一样做手术的,还记得吗？” “哦，那个混血的小姑娘。” 安然想起来了，好像叫莉娜,和她同一天住院,比她早做了一个小时，想来效果也是不错的，后来，他们还通过几次信，都是学音乐的，话题说不完的多。 “她从b市赶来了？” “嗯，昨天下午到的，有个音乐比赛。” “什么时候来？” 安景低头看看表，“再有二十分钟吧。” 安然慢腾腾的跑上去换衣服，打开衣柜，昨天买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挂在那儿，天蓝色的连衣裙，五厘米水晶跟，远远看去好像公主的衣橱，安然看了看，有点舍不得拿。 下去时，安然选了一件素色连衣裙，脸上擦了些乳液，安景抬头看了她一眼。 “新买的衣服，怎么不穿？” 安然笑了笑，“也不是什么重要日子，不一定要穿新衣服呀。” 那女孩进来，一米七二的的个子，高出了安然一头，二分之一的德国血统让她拥有了欧洲人独有的立体感，高鼻梁，浓眉毛，眼睛大的像两颗蓝葡萄，妈妈紧随其后进来，端庄大气的很。 她是因为什么失明来着？安然不大记得了，好像是失足摔下楼梯，撞到栏杆上导致视网膜脱落。 不过从失明到手术，没超过两年。休学两年并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安然的那些辛苦，她全都体会不到。 短暂的拥抱之后，安然笑着问她，“比赛的怎么样？” “还行吧，不是什么重要比赛。”异国姑娘，笑得像一朵花，“我妈妈带我来s市，一来是想看看你，二来也是为了感谢一个人。” “一个人？”安然将她迎进客厅，又端了两杯普洱茶，“我爸爸喜欢喝这个，暖胃提神，功效好的紧。” 莉娜笑了笑，“我也在中国长大，却没喝过这种茶reads();。” 茶喝过半杯，安然又问他，“你说的要感谢一个人，是谁呀？以前可从没听你提起过。” “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莉娜眨了眨眼睛，修长的睫毛上好像沾上了层层雾气，“我是通过医院查到的，当年角膜的捐赠者是因为先天心脏病去世了，我听说他哥哥回国后也在s市，当年帮了不少忙，我就这么来了，也不知他肯不肯见我。” “你来感谢他，哪有不见的道理？” 安然笑了笑，平白无故来感谢一个人，好像确实唐突了点，若是有心，前几年怎么不来，如今突然拜访，定是有什么目的。 但安然并不感兴趣，毕竟是人家的事，自己没有刨根问底的道理，聊了半天，一伙人出去吃饭，饭后安陵开车将母女俩送到了酒店。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一瞬间点亮了一座城市。 安然手机一震就收到乔诺的微信，“放假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练琴？” 安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吃喝玩乐……” “……” 乔诺：“现在有时间么？” 安然心中一紧，赶忙回过去，“还行，怎么了？” 乔诺；“钢琴又坏了。” 安然：“……” 车子稳稳的在开，安景靠在座位上安静的闭目养神，许是多年来缉查培养出的敏感度，安然的呼吸快了一秒，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刚好和安然对视。 安景：“什么事这么高兴？” 安然：“没什么。” 安景：“和同学聊天呢？” 安然点头，正想说什么，安景手一晃就要去拿安然手机，冷不防一激灵，手机“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刺眼的灯光一闪而过，安陵猛地按了声喇叭，紧急踩下刹车，安然没坐稳，“砰！”的一声撞到了座椅上 安陵：“靠！怎么开车的！” 安然：“……” 车里一阵安静，安陵摇开车窗看了看，惹事的汽车已经开远了，车道又恢复了往日的车水马龙，后面的车辆纷纷按了喇叭，安陵摇上车窗，重又启动了。 安景闭了闭眼睛，“开车小心点。” 安陵连连称是。 安然捡起了手机，下意识看向一旁，手机的屏幕还保留在聊天的页面。 安然：“晚点可以吗？” 乔诺：“几点？” 安然：“你留个门，我去修。” 一阵短时的沉默。 会不会是大神着急用，安然想了想，赶忙发过去，“你要是着急，我现在就来。” “不用。”乔诺说，“你方便时来就行，我一晚上都在reads();。” 安然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脸上笑成一朵花。 乔诺：“注意安全！” 安然：“知道啦。” 车子转个弯开回了别墅，安陵去停车，安然跟着爸爸进了门，忙了一天都有些累，安然找了个借口早早的歇下。 本想睡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今晚的星星格外的亮，就好像过水的宝石，澄澈的闪耀着耀眼的光辉。 安然推开门，客厅里一片黑暗，隐隐还能听见保姆阿姨的呼噜声，简单的洗漱一番，安然打开衣柜，想了想，摘下了那件天蓝色的公主裙。 深夜的卧房里，镜子前的小姑娘安静的站在那，齐刘海，披肩发，一身清雅秀气的过膝裙飘言若仙，就好像丑小鸭第一次看到水里洁白高贵的自己，那幅震惊与欣喜的表情隐隐还带有一丝期待。 安然拾起那双水晶跟，悄悄的走下楼。 家里的房门都装了防盗系统，进来出去有警报拦截，几个窗户前都是有监控的，可安然还是发现了死角。 一楼卫生间的窗户前没有灯，远处的监控拍不到。 安然悄悄的打开窗，初秋的s市夜风吹来有些凉，安然咬咬牙，将凉鞋扔出去，自己紧跟着跳出了窗外。 拖鞋不能扔回去，安然悄悄藏进了树丛，趁着后院保安不注意，飞速翻出了栅栏。 郊区的公路上，冷清的空无一人，两侧的路灯悠然的闪着光，将她的影子拉出长长的一道。 安然不敢在这里叫车，一个人默默走出两条路。 临近市区车多了一些，安然拦了一辆出租车，车主见是个小姑娘，主动开了门，“这么晚了，去哪呀？” 安然笑了笑，“风娱，走吗？” 车主叹了口气，“市中心那个？” 安然点点头。 “上来吧！”司机打了个表，就开始喋喋不休的劝导，“要不是看你个小姑娘真不愿意拉，你说一个人，这么晚，这大街上空无一人的多不安全，这要是哪个居心不良的拉了你……” “这不有急事。”安然解释道。 “有急事也得注意安全！尤其像你这样……”司机上下瞥一眼，“还挺漂亮……” 安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说出点啥事怎么办。” “知道啦，知道啦！”安然赶紧说，“下次注意！”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司机叹了口气，似乎是不愿意再说。 说话并没有影响开车的速度，开进市中心，司机一脚油门，一眨眼就到了，安然付了钱下车，低头看了看表，十一点半，风娱的门卫已经昏昏欲睡。 安然走过去，敲了敲值班室的门，里面的灯亮着，传来了阵阵哈欠声。 “哪里的人？” 安然亮出了门卡，门卫有点不耐烦，“怎么这么晚。” 安然静静的道：“有演出reads();。” 风娱的实习生都是拼了命的给自己创造机会，尤其是这种节假日，哪里有节目去哪接，安然还没进去，门外又拐进一辆车。 门卫皱着眉头挥挥手，“进去吧。” 安然一路小跑，五厘米的水晶跟跑不起来并不舒服，等跑到录音室的大楼时，额头上已经微微见了汗。 四楼，走廊尽头，安然熟练的像是进自己家门，窗台上原本打碎的花盆已经换了新的，粉红色的月季开的正旺，窗台旁的录音室还开着灯，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了吉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弹得挺漫不经心。 安然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抬起头，琴声戛然而止。 修长的身影从沙发里站起来，轻轻揉了揉额前的碎发，明亮的桃花眼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眼，微微怔了怔。 “跑来的？” 安然摇头，“没有。” 乔诺：“下次不用这么着急。” 安然：“我说了，没有！！” 乔诺也不理她，起身泡了杯红茶，角落里的钢琴摆在那儿，旁边还有一整套工具箱。 安然走过去，蹲在地上检查起工具，柔软的头发从两侧倾泻下来，铺散在蓝白相间的裙摆上，像海藻般浓密。 乔诺端着茶杯，远远的看着，忽然就想起一个人。 已经过去四年了，这四年里，他以为他能忘的一干二净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太像了，乔年想，不是相貌和声音，是那股气质，举手投足间小心翼翼却又坚定不移的气质。 “唉……”乔诺轻轻的叹了口气。 安然转过头，乔诺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像是在观察一件失传已久的宝贝。 安然脸上一烫，小心翼翼的问他，“前辈怎么了？” 乔诺：“没什么，就是后悔了。” 安然疑惑，“后悔什么？” 乔诺：“你参加过《盲女》的试镜？” 安然明亮的眼神一点点黯下来，下意识点点头，“以前参加过，就是想试一试，前辈怎么知道？” “制作方看上你了，策划部觉得不好临时换人，我觉得角色不适合你，也没替你争取。”乔诺顿了顿，“如今看来，也没什么不合适。” 安然：“……” 拐着弯的夸她漂亮呢…… 其实，安然觉得乔诺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人是好人，但是不好相处，唯独对自己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温柔，安然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举手投足间像极了某个人，又或者…… 他还记得她…… 还记得那个捧着鲜花，毫无畏惧的冲上台去，安静且坚定的说着自己的心声。 “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的音乐，我要成为和你一样的音乐家！” 第19章 chapter19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屋子里响起清脆的钢琴声,黑白键相交，轻轻的碰撞又分开，一下又一下。 安然的思绪渐渐回到四年前。 那不是她第一次听乔诺的音乐,以前街头巷尾也常常放起他的歌,安静空灵,吟唱着那世间的万物，他也曾站在这城市间,游走,奔波，忙碌,感受着一个普通人的快乐。 她很喜欢他的歌，听起来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但她又分辨不出究竟哪里不一样。 那一年,她在维也纳的那一年，他恰巧在那里开了音乐会。 不是演唱会,是音乐会……听说，是开给妹妹的，那一天是她十六岁的生日。 以陌求安陵给她买了张票,那个时候的票并不便宜,她们一路求医到德国的医院，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安然从不任性，这是她第一次那么的渴望做一件事情。 音乐会上都是他创作的曲子，一首一首，轻轻碰撞着她的心灵，以前她听不出他的音乐里究竟有什么不一样，但那一次，她终于明白了。 不是音乐，是伴奏，他的歌声里流淌着古典音乐的灵魂。 那正是她痴迷已久的，认知这个世界的灵魂。 失去了一双眼睛，有很多美景永远也感受不到，就像她学的那首万千世界，永远少了几分宏伟与辽阔reads();。 她以为她不可能学好了，她的人生从五岁那年开始，就是一个错误，这世上有很多东西不是努力就可以填补的。 那天音乐会结束，乔诺做了一个短暂的演讲，演讲结束，安然求哥哥从花童那里买来了一束花。 安陵问她要什么，她说，我想要一捧红玫瑰。 早已忘记花是什么样子，可那时候的安然，以为玫瑰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东西。 典礼结束送花的时候，许多人都会上台，可她却傻傻的直接在台下递了上去，察觉到怀里的花被人接走，一双手轻轻的落在了她的头上。 “好可爱呀……” 那是与音乐里一样那般富有磁性的声音，一双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台上。 “你叫什么名字？” “安然……” 乔诺轻轻的拉着她，小心翼翼。 “好可爱的小姑娘……”乔诺说，“你若能看见，就一定会知道你长得有多漂亮。” 至此一瞬间，怦然心动。 那就像久沉于阴霾的世界里，一闪而过的光，那微弱的一束，星星之火，却燎动了整个平原。 她从没有一刻那么的渴望光明，从来没有…… 就好像溺水的人渴望空气，沙漠里的人渴望水，求之不得。 几个月后，她勇敢的躺在了手术台上，这世上还有比继续沉于黑暗更糟糕的结果吗？ 如果没有，那何不试一试。 “砰！”音叉从手中滑落，掉在脚面上，安然疼的一哆嗦。 乔诺道：“发什么呆呢？” 安然：“想一些事情。” 安然一回身，就看见乔诺蹲下来，在看她的脚，“怎么样？我看看……” 安然一激灵，赶忙缩回去，“不……不用了，谢谢前辈！” 乔诺手一顿，慢慢的站起来，余光若有若无的扫向那双水晶跟，好像挺漂亮。 乔诺笑，“故意穿的？” 安然：“才没有！” 乔诺：“以前怎么没见你穿？” 安然张张嘴，一副才不是那样的表情，“我一直都是穿高跟鞋的，前辈不过刚认识我，怎么就知道我不穿？” 乔诺“扑哧！”一声的笑了，“安然，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安然一怔，不吱声了，乔诺的头发乱蓬蓬的挡在了额前，明亮的桃花眼透过昏黄的灯光，毫无保留的落在她的脸上。 安然的嘴巴张了张，脸颊不由自主的红起来，心脏怦怦的乱跳，好像要撞出来的小鹿。 怎么这么热，偌大的一间录音室，竟没有空调吗？ “我问你呢……”乔诺说，“安然，我是不是见过你？” “没……没有吧……”安然忍不住支吾一声，“我听过前辈的演唱会，还在台前送过花reads();。” “送过花的人多了。”乔诺说，“我不可能都有印象。” 安然抬起头看着他，眼前微微一亮，“会不会，因为前辈觉得我可爱？” 乔诺道：“你说什么？” 安然：“没，没什么……不早了，前辈我先走了。” 乔诺：“我送你。” 乔诺披上外套，又带了个黑色的口罩，录音室门外，几个助理迎上来，乔诺摆摆手，没让他们跟上。 初秋的深夜，寒风瑟瑟，天空像是被水洗过了一样，干净的彻底。 出了大楼，乔诺示意安然等着，他去取车。 安然低头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深更半夜劳烦开那么远的路，安然有点不好意思。 安然道：“前辈不必了，我自己走就行。” 乔诺没理她，转身走了，不一会开出一辆黑色的宝马，车里的灯光闪了闪，安然开门进去，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前辈，我们家在郊区……” “我知道在哪。”乔诺打断了她的话，“又不是第一次去。” 上一次，屁股粘在凳子上差点回不来…… 安然低着头，不知说些什么好，乔诺车开的很稳，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两侧的路灯在车旁飞驰而过，安然有些困了，拄着头打了个哈欠。 察觉到她的困意，乔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怎么来这么晚？” 安然张了张嘴，没出声。 乔诺又问，“偷跑出来的？” 安然正想说没有，乔诺歪着脑袋懒洋洋的打断她，“别骗我，我最讨厌人家欺骗我。” 安然想了想，还是没出声。 乔诺：“……” 方才赶着来见他的欣喜渐渐退去，安然心里微微有些疑惑，看那钢琴的样子走音样子，不像是用不了，况且圆头他们不在，也不急着录音，他为什么要叫自己来？ 想着想着，困意一点点袭来，从风娱到城东的路并不短，如果一直这样沉默着，安然担心，乔诺会不会也睡着了。 但是他没有，乔诺的抵抗力远比安然的想象要强的多，忘记过了多久，乔诺轻轻的问她，“你眼睛是怎么出的事？” 安然一愣，他怎么知道我出了事？ “档案。”似是察觉到她的震惊，乔诺解释道，“我看了你的档案，从容华寄过来的。” “是我五岁那年，鞭炮走火。”安然的声音很小，就像空无一人的街道，听起来安安静静的。 乔诺：“一场意外？” 安然点点头。 时间过去太久，安然也记不清楚，只记得爸爸在院子摆了很多烟花，妈妈拿打火机出去点，安然好奇的跑出去看了又看，冷不防眼前一亮，就此昏迷不醒reads();。 安然：“妈妈就是那时候离开我的，来不见最后一眼，就那么走了。” 有些事情，过去很久就以为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可偶尔提起来才知道，我们都是命运的奴隶，愈合再好的伤口，也会留下伤疤。 “前辈呢？”安然问，“前辈又为什么会觉得见过我？” 乔诺没答她，反而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叫你？” 车子猛地停下，是一个急刹车，安然向外看了看，距离别墅两条街的位置。 乔诺转过来看着她，就好像迫切的想知道些什么，那种忍了很久的，一秒钟都等不了的迫切。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说没有，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 那双明亮的桃花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清澈，专注，像是有什么灵力能够透过眼睛看进她的心里。 “安然，四年前，你是不是也在维也纳？” 四年前吗…… 安然想了想，认真的点点头，“对，四年前我在维也纳。” 乔诺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像是那种终于确认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生怕她说一个不字，就此前功尽弃。 可安然的心里就像落了一块石头，堵得很难受。 前辈是不是误会了，除了那次偶然的相遇，安然并没有见过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时间、地点、人物，事后她一样都想不起来。 乔诺：“走，我送你回去。” 初秋的风有些凉，尤其是夜里的风，刮在身上像是浑身浸透在凉水里，安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乔诺看了看，脱下外套，安然没接。 乔诺道：“怎么，还要我给你披？” 安然脸上一红，慢慢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了看，离别墅只隔了半条街。 “前辈……”安然想了想，忽然转过身看着乔诺，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前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误认了什么人，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除了那场音乐会，我和前辈没有过任何交集，我……我不是。” “你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人？”乔诺问，“你就这么肯定你不是？” 安然深吸一口气，心脏怦怦的乱跳，脸上热的像个大火炉，却仍旧昂起头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眼睛。 “前辈，如果有幸能过了考核，我希望是你带我，我希望和你一起学习音乐，但我希望你接受我是因为我的努力或者能力，而不是因为我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安然咬咬牙，“而且，我不是！” 话说出口，安然似是更确定了一般，“前辈，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路边的灯光，一盏一盏，远到无边无际，昏暗的灯光拉出了两道长长的影子，交错，再回合…… 不远处驶来了一辆卡车，狂风卷起阵阵尘埃呼啸而过，乔诺下意识就挡在她前面，微风卷起她的头发，像是阵阵破碎的记忆。 乔诺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第20章 chapter20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安然没让乔诺再送,回去的路上，乔诺一个人开了两个小时车程。 停车，刷卡,开门,乔诺回到家里时天已经蒙蒙亮,换上鞋走了几步，忽然察觉到什么。 一步,两步,三步，乔诺猛地回头一个回旋踢,身后的人应声倒地。 “乔诺，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乔诺转过头,就看到地上趴着个人,捂着肚子一脸愠怒的瞪着他。 “陈辰，你没事大晚上躺在我家里,你说谁有病！” 陈辰的钥匙是乔诺亲自给他配的，乔诺这个人丢三落四，时常弄丢了钥匙,就去陈辰家里过夜,第二天早上再拿回去。 但是大半夜的登门造访，陈辰还是第一次。 乔诺顺手开了灯，长时间的失眠与高负荷工作，精神放松下来时，才知道自己已经这么虚弱。 乔诺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辰没说话，从包里拎出一瓶红酒，低头看了看表，叹了口气。 陈辰道：“你忘了吗？今天是昕蕙的生日。” “我怎么会忘！”乔诺勾了勾嘴角，“我就是忘了你是谁，也不会忘了她的生日！” “……”陈辰道：“你小子真是蹬鼻子就上脸！” 陈辰起了红酒，乔诺起身去拿杯子，“你今天怎么想过来？” “你还有脸问我？”陈辰不忿，“你倒是说说，这大半夜的，你上哪去了？” 乔诺道，“去见一个人。” 陈辰：“什么人？” 乔诺：“自然是重要的人！” 陈辰：“……” 感情好，和没问一样…… 乔诺的家里一共三件卧室，两间对门紧挨着入口，另外一间在里面，卧室门上着锁，久不开启的样子reads();。 乔诺给陈辰的钥匙，包含了家中的保险柜，却独独没有这一间的。 后者翻出了钥匙，低头，开锁，屋子里的摆放像是一间女孩的卧房，乔诺轻轻的拉开了窗帘，月光照在一尘不染的遗像上，显着原本干净的皮肤愈加洁白。 陈辰将昨晚买的水果拿来，一件件摆在托盘里，旁边还有几碟干果，显然是不久前刚换过。 “昕蕙妹子呀。”趁着乔诺发呆，陈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当年给他出的难题，真是不简单呀。” 昕蕙是他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父母去世的这些年里，都是他在照顾她。 眼/角/膜的捐献，昕蕙是自愿的，先天性心脏病根本医不好，苟延残喘这么多年，都是乔诺拿钱在为她续命。 乔诺记得，那时的昕蕙这样说。 “哥哥，这些年来缠绵病榻，许多事情早就看开了，多一天少一天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可是我担心的是你。” “我已经和这里的医师签了合同，在我死后，角膜将会捐给需要它的那个人，我想让她替我活下去，帮我俯瞰这个世界，创作喜欢的歌，背着一把吉他，走遍大江南北。” “哥哥，你也代我继续守护着她，可以吗？” 昕蕙这样说了，却没给他任何的信息，连记录都调不出来，待正事办完乔诺再回去找时，病床上已经空空如也。 折腾了大半宿，乔诺有些饿了，趁着他去厨房弄吃的，陈辰悄悄斟了一杯酒，坐在桌前喝了起来。 这个人乔诺找了这么多年，看样子算是有些眉目了，昕蕙选了又选的丫头，陈辰忍不住好奇，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找到了？”乔诺回来时，陈辰忍不住问他。 “不确定。” “那你这一晚上干什么去了？”陈辰探过头去看了看，乔诺在啃面包，感情好翻了半天就翻出个面包。 陈辰将房间里的被褥展开，看了看，竟比卧房里的还要干净，乔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住在这里，陈辰起初担心他会做傻事，年年过来陪他，后来知道他不会做傻事，也渐渐成了习惯。 躺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两个人都有些睡不着，薄薄的一层被子盖在身上，就有了回家的感觉，陈辰转了个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陈辰：“今年风娱的新生，质量都还不错。” “那还用你说。”乔年懒洋洋的打个哈欠，“都是冲着我来的。” “我日！”陈辰不轻不重的踢了他一脚，“你小子真是蹬鼻子就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 “我脾气好！”乔诺轻笑，“不与你计较！” 陈辰：“我靠！” 太阳升起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陈辰又拍了拍他。 “你到底睡不睡？”乔诺熬了几天了，一躺下来，就困的不行。 “咱们也好久没见了，就不能陪我聊聊，今年这么多人，有没有相中的学员？” “没有reads();。”乔诺答的漫不经心。 “那就好。”陈辰松了口气，“到时候可别跟我抢。” 乔诺听到这，方才的困意消失了不少，“怎么，你有目标了。”想了想又补了句，“不过，你们部门年年招不上人，都是人家选选你，你什么时候选过别人？” “但我们部门机会多。” 这话倒不假，戏剧部人少，但机会也少，古典音乐就不同，年年还是会出帅哥美女，玩到半路出个专辑，拍部电影，没事参加参加综艺，也出过不少名人。 风娱的贵妃专业户文佳，当年就是签约的古典部。 乔诺道，“这么说来，你相中的这人也不太优秀。” “我倒是相中林湘，可人家也不跟我呀，一门心思全扑在你身上。”陈辰淡淡一笑，“不过，她人不突出，但是很有后劲。” 话已至此，乔诺不想和他卖关子，“风娱今年的学员我认识几位，你说的是哪一个？” 陈辰道：“安然……” 乔诺怔了怔，慢慢的翻了个身，“是她呀……” “你见过她，应该跟你挺熟吧，哦对，我还麻烦你给她上过课……” 陈辰自顾自说一堆，乔诺没出声，不一会就睡着了。 乔诺睡眠浅，陈辰也没打扰他，闭上眼睛，却想了很多。 太阳升起来，点亮了一座城市的喧嚣。 --------------华丽丽的分割线------------- 第二天，安然睡到中午才醒，迷迷糊糊晃下楼，才发现大家在收拾东西。 安然问：“怎么现在就开始整理？” 安陵一边看着她，一边仍在收拾行李箱，“爸爸明天就走了，我也不知道要带啥。” “明天？”安然一愣，“怎么这么快？” 原来安陵所说的过几天，也不过才过了两三天。 安景走过来拍了拍安然的肩膀，“用不了多久，过年也就回来了，不用担心。” 安然四处看了看，门外的保镖多了四五个，里里外外的摄像都开了，状态灯一闪一闪，晃得安然有些发晕。 又要开始了吗？ 安然走上前去，握了握安景的手掌，这几日连续的运动，手掌上摸出了厚厚的茧子，摸起来有点糙。 安然道：“爸爸，你非去不可吗？” 安景点点头，“总要有人去浴血奋战，我不去，别人也会去的。” 安然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那你小心，我等你回来。” 安景说好。 安景走的第二天，安然收拾东西回风娱去了，自那天以后，乔诺再也没有找过她，练习的日子里，安然回想起之前的经历，好像一场悠远的梦境。 林湘那组能力强，但是除了开始那几天练习，大家都忙着跑试镜跑剧组，很难再凑齐一起排练，反倒是安然这一组，大家都没什么事，节目反倒越来越出彩reads();。 节目一次排练的那天，安然听了一路的闲话。 “我看林湘那组节目也不怎么样嘛？” “就是，还不如向楠那组好看。” “你知道什么？林大小姐那组在市中心，向楠那组我都没听过。” “真是……”几个人叹了口气，“可惜了呀……” 刘芳听了，忍不住抱怨，“有时间怎么不看看自己组节目！” 向楠笑笑，“他们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呀。” 刘芳立马不乐意了，“这叫什么话，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唐诗转过头要说什么，安然抬手一指，“你们看！” 门外，冷君翔，夏语秋还有几个风娱的高管一个接着一个走进来，先前不少排练完的队伍抓紧时间争分夺秒，想要对现场出现的问题进行改进，一组两组的都走了。 唐诗本来也想走，安然拉拉她，“等等吧，没准有什么通知。” 剩下的两组排练完毕，夏语秋走到台前介绍了今年的标准。 风娱最终没有完全按照积分的形式，而是加上了百分之五十的节目评分，还特意将所有的现场演出录成视频，已做最终的评判。 安然忍不住心想，还算有个大公司的样子。 可是人们都有先入为主的概念，节目评选又没有指定的标准，分数肯定会参照之前的积分，这样一来，仍旧没什么优势，安然叹了口气，一坑毁所有呀。 安然昂起头看了看，台前仍旧没有乔诺的影子，也不知哪里去了，抬头寻找的功夫，安然落在了后面，远远的看见陈辰对着她摆摆手。 “安然是吧……”陈辰几步跑过来，“你哥哥还找我给你上过课呢？” “找……前辈？！”安然愣了愣，“前辈不是说有事。” “对呀，所以找乔诺那小子去的。”陈辰撇撇嘴，“怎么样，是不是拽到南天门去了。” “……”安然道：“没有的。” 陈辰：“你们女生都是口是心非！” 安然：“……” “好久没去见你哥哥了。”陈辰自言自语道，“过几日，乔诺的专辑和音，也该请你哥哥吃顿饭。” 安然心里一紧，“不用的！” “嗯？”陈辰一愣，“你说什么？”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怎……怎么能让前辈请呢，应该我请前辈才是。” “哦，不用。”陈辰拒绝的干净利落，“过几日就要选部门了，顺便也要选个人带你，怎么样，有相中的地方吗？” 安然脸上一红，张了张嘴，又合上，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没有吧……” “要是没有什么合适的。”陈辰说，“那就来我这，我这里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第21章 chapter21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这也是陈辰的策略之一,不强求，不威胁，却能给你一个起码的保障。 多数人在举棋不定的时候都会选择一个稳妥的地方,况且古典部,着实是一个性价比很高的地方,像安然这种不突出的半吊子，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安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不愿意。 安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可乔诺说过,带也只带最好的，无论从相貌,从能力，从家室,安然样样都比不过林湘,况且向乔诺这种人，公司可能早就安排好了学员,哪里轮得到她来插手。 可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安然不想勉强自己做任何事。 安然抬了抬头正想说什么，陈辰抢先一步打断她,“你不用急着回答我。”陈辰说,“等这次考核结束，我们再来详谈。” 安然点点头，陈辰转身欲走，安然站在身后轻轻的叫他，“前辈……” 陈辰回头。 安然问：“前辈与我哥哥很熟吗？” “你说什么？”陈辰一愣。 “我哥哥。”安然说，“我哥哥安陵，前辈跟他很熟吗？” 许是安然问的太过认真，陈辰低下头，着实想了好一会。 “以前合作过。”陈辰说，“最近太忙，很久不联系了。” 安然松了一口气，“那谢谢前辈。” 陈辰答：“不客气！” 约莫晚上的时候，安然给哥哥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吵吵嚷嚷，安然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安然道：“怎么那么吵？” “在现场布置场地呢。”安陵尽可能的放大声音。 “场地？”安然抿了抿嘴，“哪里的场地？” “还不是你说的那个！”安陵笑笑，“和我装傻是吧。” 安然笑笑，“哥哥真去了。” “这里的场地大小适中，价格也便宜，离圣诞还有不到一个月，布置起来也方便……” 安然没有听他接下来说些什么，等他说完，安然接了句，“那漫展那天，哥哥去吗？” “当天有专门工作人员，我都待一个月了，还去？”安陵顿了顿，“不过，妹妹要是想去，我这里有票reads();。” 安然下意识就点头，“我要是想去，就跟哥哥说！” “好，那我挂了。” 电话挂断，安然欢天喜地的跑回了寝室，一进屋就拉着向楠，一抬手将她脑袋上挂着的耳机摘了下来。 安然道：“别听了，走，出去转转！” 向楠一脸古怪的看着她，“你抽什么风？” 安然没理她，扒着唐诗的床看了一眼，“她人呢？” 向楠：“约会去了。” “那不理她。”安然说，“我请你吃饭去。” “晚上不练了？” “不练了！” 向楠看看她，又问了一遍，“你抽什么风？” 安然：“……” 今天难得排练结束，别的组都出去庆祝了，我就出去吃个饭，有什么不对。 安然拉了拉向楠的袖子，“走吧……” “今天我要去酒吧结算，就不去了。”向楠说，“等考核结束，我请你吃饭。” 安然听过一愣，转眼扫了扫墙上的日历，“你们不是月末结算吗，这才月中呀！” 向楠笑笑，“我不干了。” “不干了？”安然疑惑，“为什么？” “公司里的领导找我谈过。”向楠说，“公司里的签约艺人不允许在任何公里联系之外的地方演出，暗夜之魂也不行。” 安然愣了愣，“可是……” “没关系。”向楠笑笑，“我也不打算干了，早一天晚一天的问题。”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有点不舍吧。 安然道：“我陪你去吧。” 向楠说好。 “然后……”安然接着道：“我再请你吃饭！” 向楠：“……” 没理会按然为什么坚持，两个人到暗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暗夜是为数不多的酒吧配有地下停车场，可能是临近风娱的关系，这里进进出出看守的非常严格，手机在里面一律不允许拍照，那些狗仔队专用的针眼摄像头，设备一扫，立马发出警报。 其实，暗夜的每间包房里都带有摄像头，曾经专以八卦炒热的杂志社花了不下三百万买这里的录像，老板硬是没卖。 可能正是因为此事，越来越多风娱的人开始来这里消遣，向楠的名声也是那时候创出来的。 常来暗夜的人没有不知道她的，向楠不敢走正门，拉着安然从地下的停车场进。 这个停车场两百万以下的车是不让开进来的，门外保安理所当然的拦下了，向楠出示了室内人员的工作证，保安问安然呢？向楠说是她的助理。 安然：“……” 两人刚走进去，就看见一辆灰色的跑车拐进来，向楠一拉她又返回了出口处reads();。 车上下来几个人，安然看出为首那人是冷君翔。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一来这里就能碰上这一群人。 安然正想走，向楠拉了拉她，“怕什么，咱们是来办事的。” “不是怕。”安然说，“是怕遇上她们，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马上就要考核评估，安然不想有什么矛盾，向楠点点头，那等下再走。 两个人一路跟在他们后面，隐隐约约就听见林湘说起考核的事情。 林湘道：“这次的考核评估也不知道有没有标准？” “标准是有的。”冷君翔不紧不慢的说道，“只是过几天我就要进组了，这场戏怎么说也得拍两个月，再回来大概要年后了。” “啊？”连安然都听出林湘的震惊，“这马上就要考核，前辈不在，我们心里都不踏实啊！” “你不踏实什么？”冷君翔轻笑道，“风娱还能把你这小仙女踢出去不成。” “不是担心。”林湘道。 “那就是怕别人比你强？”冷君翔轻眯起眼睛笑了笑，“放心好了，这次考核之后可能还有二轮，那伙人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安然握着向楠的手一紧，后者安慰似的握了回去。 “别担心。”向楠说，“这次考核以后就有导师了，不可能淘汰太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次的考核还不一定过…… 安然是暗夜的老人了，客人送的鲜花酒水都是分成的，那天结算完毕，向楠请安然吃了顿饭。 s市的冬天不冷，也算不上热，约莫十二月初的时候，大家心心念念的大黄蜂终于降临s市，地点就在安然考核的那个广场，同时，圣诞节期间全球动漫展领航起跑站，正式在城东的商城里开幕，为此，商场提前开业了半个月。 几乎是同一天，“兰芝”的舞台已经在广场上初具模型，舞台的对面刚好对着大黄蜂。 以前，安然从来没有正式的经历过一场演出，比赛毕竟不同于演出，你只要完成自己的作品，其余不用你操心，但演出毕竟不一样。 圣诞节的前几天，广场上已经支起了圣诞树，八米高，足足有四棵，向楠特地带着人来这里熟悉场地。 广场上不少人穿着cos的衣服走来走去，还有一些人不厌其烦在发传单。 “长春惊舞话剧社，十二月二十四号，还望支持！” “和我们同一天啊！”刘芳忍不住惊道。 安然忍不住笑笑，“对呀，你才知道，他们在这里演三天，每两个小时一场，我们插空上台，尽量不和他们撞车。” 陈欣听了也忍不住兴奋，“我一个好基友常年出cos，看看能不能借到服装，到时候服装一穿，拉拢大家扫扫二维码，赠赠礼物，毕竟占一分呢。” 向楠点头道，“好！” 八点，广场的地面上镶上一盏盏水晶灯，几千盏灯光同时亮起，安然站在中间，如坠星河reads();。 以前心心念念，抱怨不已的场地，如今却是越看越美，毕竟是自己的场地，安然想，再怎么不好自己终究是会爱上的。 表演当天，因为路途遥远，安然一伙人四点钟起床，五点就坐上了开往城东的大巴车，现场没有后台，只有舞台后面的几个小棚子，灯光，音响，主持人都已经早早的坐在那，现场只有一个化妆师，见到几个人，一把按在了椅子上。 “不用帮我。”唐诗说，“去帮安然吧。” 安然第一次上装，难免弄得手忙脚乱，道具拿来服装，安然仍旧是一身素色的裙子，第一个节目是安然与向楠的合唱，动感的rap中间，夹杂着歌剧的高音，选自歌剧《卡门》中的斗牛士之歌，歌曲的中段，唐诗带着两个人登场，三个人的小提琴合奏，一段嗨翻全场的开篇。 八点，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距离漫展的演出还有两个小时，他们必须赶在这之前开始表演。 安然的妆刚刚上完，主持人已经拿好话筒，在台下准备试音，风娱的摄像一前一后开启了多角度拍摄，话筒没问题，灯光亮起，主持人已经拿着话筒走上了舞台中央。 安然握住向楠的手冰凉，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是非成败就在这一举，安然从没有这样紧张过。 这个主持人也是有些名气的，听说以前在电台干过，身后还跟着两个大学生助理，而安然这一面空空如也，除了化妆师，连个打下手的都没有，陈欣只得将下午漫展演出的好基友临时拉来救场。 临出场时，安然有些渴，站在台后开了开嗓子，并不是很理想，唐诗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起身去找水，结果到处都找不到。 陈欣翻了翻包裹，拿出自己来时带来的饮料，“要不喝点橙汁吧。” 安然赶忙摇头，那饮料太甜，喝完了别说高音上不去，低音都发不出来。 向楠眼睛尖，远远看见那主持人的助理带着个温水壶，本想走过去借点，结果那助理低头玩着手机，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就带了半壶，我家张姐还喝呢，那里边有超市，不会自己买呀！” “一个小助理，拽什么拽！”唐诗这暴脾气，站起来就要骂回去，安然赶紧将她拉住。 “算了算了，让陈欣的闺蜜帮忙买一下吧。” 可怜陈欣的闺蜜，穿着夏目的cos装，还要跑去超市里买水。 舞台两侧支起了二维码图片，主持人春光满面的上台，“大家好，欢迎亲临我们兰芝十周年庆典新老客户大回馈的活动现场，今天我们公司在s市的五个娱乐中心，全国二百多处大型商场提供满减优惠和扫码就送的超值活动……” 人多力量大，安然今日才算体会到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节目还没开始，广场上等待漫展的人一个两个都聚了过来，已经有不少人冲着礼物开始不断的扫码。 主持人的广告大概说了十分钟，台下人陆陆续续多起来，向楠向远处望了望，怎么“夏目”的水还没买回来。 广场东面，一辆黑色的suv稳稳的停在马路边，正对着兰芝的舞台，车里的人打开窗户远远望过去，视野清晰明亮的很。 但是鲜有人发现的是，车里还坐了个人，一身休闲的运动装，头上刘海有些长了，这几日忙得昏天黑地，一直来不及修型，今天本想在家里休个假，却被某个家伙一大早喊起来。 “你妹妹的演出，来不来？” 第22章 chapter22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城东的人多,就代表市中心的人少了，漫展与大黄蜂的双重诱惑下，不少人公交倒地铁,也要来一饱眼福。 主持人广告做的差不多,当下话锋一转,“我相信，大家经过这一番介绍,已经对公司的产品有所了解,但广告归广告，自然不能忘记正题,我们今天的主题是要让大家开心，让大家快乐……” 主持人洗脑的就快接近尾声,向楠踮起脚尖看了看,不远处，陈欣的闺蜜出了商场大门,正在往回跑。 “那你们就猜猜，接下来会有什么……节目？没错！大哥你太有才了！” 安然：“……” 别说，这主持人自说自话的能力还真有一套。 “我们专门从风娱今年新一级的学员中选出优秀的为大家表演,风娱都出过谁,大家知道吧……乔诺？冷君翔？没错！” 那只“夏目”跑到一半，眼瞅着就快到了，安然下意识清了清嗓子，已经站了起来。 “好，那我们就不卖关子了，别忘了扫描舞台两侧二维码，可以现场获得小礼物，关注微信公众号，可提前参与兰芝十周年化妆品满减活动，下面有请我们风娱的小伙伴，为我们带来他们精彩绝伦的演出！” 主持人已经下台，舞台上音乐响起。 一步，两步……“夏目”将将跑回了棚子，“对不起，超市排的人太多了。” 水拧开，一人喝了一口，向楠拉着安然的手走向了舞台。 向楠一登台，舞台下一阵轰鸣。 “哇，这不向楠吗！” “向楠是谁？” “你没去过暗夜之魂吗？这可是酒吧里顶级唱将，比风娱的某些歌手唱的还好呢？” “能唱过乔诺？”那人一阵鄙夷。 “这不一样！不一风格，哪能比较！” 如今台下说的什么，安然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很多大型的舞台唱歌演员都配有耳返，兰芝的舞台太过简陋，以至于只能通过现场的音响来听声reads();。 但这一点都没能影响向楠的发挥。 绝对霸气的登台，炫酷的舞步，一段现代舞跳完，还不忘绅士对安然伸出手，轻轻拉着她上台。 台下一阵阵尖叫声不绝入耳，原本不大的舞台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向楠接过安然的话筒，没有打广告，更没有说什么希望支持的话，她只是眼睛轻轻一眯，单手指着台下。 向楠：“想不想听我唱歌？” “想！”台下的人纷纷拿出手机，对着台上拍了起来。 向楠什么也没说，只是帅气的一摆手，音响师恰到好处的按下按钮，动感的背景音乐声响起，向楠轻轻弯下腰，开始了一连串动人心弦的说唱。 声音越来越高，说唱越来越快，歌词唱到□□处，声音戛然而止，伴奏的乐器由架子鼓电吉他恰到好处的改成了小提琴，安然握着话筒，一段唯美的高音流淌而出，那是喧闹的广场上难得的一抹宁静。 唐诗一身红裙走在中间，迈着标准的模特步，极具优雅的身姿惹来了阵阵目光。 “中间那人是谁呀？” “也太有气质了吧。” 唯美的高音之后又连接着一段说唱，结尾之处，台下的观众默默期待，以为会有一段高音，或者一句动人心弦的清唱。 但是都没有。 最后一句，向楠没有唱，她轻轻的转过身，一手揽着安然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膝盖，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托举。 安然穿着身白色的裙子，像是一只白天鹅立在舞台中间，向楠就像是那个接她入宫的白马王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异常完美的开场。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suv轻轻摇上了车窗，陈辰松了一口气，轻笑着转头看身后的人，“怎么样，我说过你妹妹的爆发力吧，当初彩排的时候就发现了，绝对的竞争力选手，不压不出活的那种。” 安陵轻轻的摘下了墨镜，下意识看了眼窗外，安然牵着向楠的手和其他几个学员一起谢幕。 什么时候的事？他一点都没察觉。 当初和爸爸推荐安然出来上学的时候，还夸过安然乖巧，绝对不会惹是生非，安景听过他的话便笑了。 “安陵啊，你毕竟还是年轻，我安景虽说见过识过的人不多，但看人绝对不会错，你妹妹这个人看着乖巧，但是主意正，一旦放出去那就是脱缰的野马，再也回不来了。” 安陵笑道：“原来，我妹妹是匹马。” “我就是打个比方。”安景摇摇头，“你妹妹这个人不是没有想法的孩子。” 陈辰察觉出安陵的不对，转头看看她，“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安陵摇头，“没有，怎么会，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s市十二月的冬天阴冷潮湿，比不上北方的寒冬腊月，但也绝对算不上暖和，安然穿着半截袖的裙子露着小腿，在场边冻得瑟瑟发抖。 现在安然总算知道助理带热水的好处了。 早知道带个外套，也不至于冻成这样，向楠看看她，把身上的皮夹克脱下来套在了她身上reads();。 “多穿点，别冻到。” 一会还有演出呢…… 向楠拍拍她的肩膀，握着话筒上台了，难得唐诗也过来，“这风娱太不靠谱，连个工作人员也没有，化妆都是兰芝的人，一个妆画十分钟，还不给补，不是卖化妆品的吗，怎么这么抠！” “……”安然道，“你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 唐诗摆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我等下才会上场，去给你们弄点热的来。” 安然再一次下台，唐诗提了两个兜子回来，安然她们要唱歌，饮料太甜容易打不开声线，七八个饮料杯子里都装着温水，不冷不热，握在手里也很是舒服。 刘芳笑道，“看不出来，唐诗典型的贤妻良母！” “那可不是，还心灵手巧呢！”安然边喝水边取笑道，安然瞥瞥嘴，没理她，向楠下台，换安然出场。 节目不紧不慢的进行着，台下，刘芳忽然翻出一条群记录。 “你快看！” 几个人凑过去，向楠也瞥了一眼，几个地方扫码卖东西的积分都贴了出来，她们也在榜单上，不前不后，约莫中间的位置。 向楠滑了滑屏幕，将名单滑到最前面。 二十万？向楠有点惊讶，怎么可能积这么多！就算是在市中心也不可能积这么多！ 向楠看了一眼组长，果然，是林湘这一组。 “卖东西卖的！”唐诗说，“这一比赛，他爸爸指不定又要砸多少钱！” “富二代就是好呀！”刘芳感叹。 “也给我来个这样的老爸吧！”陈欣祈祷。 “我愿意用这一身肥肉去换！” “我愿意放弃我家男神的初吻。” 唐诗从后脑勺推了她一下，“想什么呢！” 两个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向楠转过身煞有介事想了想，“我们的东西还没开始卖。”向楠说，“卖了也不一定就会比她们的多，但至少排名不会太过靠后，要不这样，一会漫展开始，我们的演出中场休息，让售货员拿着二维码和面霜水乳，四处宣传一下，把地点分散开。” 几个人点头说好。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动漫开幕，广场上零零散散的没什么人了，唐诗问管不管中午饭，兰芝的人摆摆手。 “我们都是自理。” 唐诗：“……” “我们先去看看宣传地点。”向楠说，“等到中午，随便吃一口吧。” 几个人搞来一堆cos装，在里面挑挑拣拣。 “这什么呀！”唐诗忍不住道，“露这么多！” “这是海贼的套装，专给男生穿的，你试试这个。”向楠递给唐诗一件公主裙。 唐诗：“这什么呀？” 向楠：“美少女战士reads();。” 唐诗：“美少女战士好，看谁不顺眼，老子消灭了他！” 向楠：“那是水冰月！” 唐诗：“……” 安然：“……” 衣服都是别人选剩下的，安然捡了捡，都是些露胳膊露腿的，大冬天露胳膊露腿，不冻死估计也得感冒。 “就一天！”向楠说，“大家克服克服，咱们尽量在室内宣传，莫要去广场就是了。” 安然选了一套日本的和服，估计是平安京系列，看起来又有点像异国迷宫里面的汤音。 几个人混进漫展现场，大大小小的cos人物安然看花了眼，不过向楠说得对，大家都挑厚实的衣服穿上了，相比而言，唐诗和向楠就很受欢迎。 唐诗没有翻到下面的直筒袜，光着一双大白腿，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就出去了，而向楠扮的是吸血鬼骑士中的玖兰枢。 白色的西装外套被她脱下来搭在肩上，黑色的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了较好的皮肤。 一群小迷妹前前后后的围了上去，手里的面膜几乎一扫而光，而安然刘芳这边，好像没什么询问的样子。 “果然，还是要露腿的。”刘芳撇撇嘴，“走吧，我们也去换一套。” 安然愣了愣，紧跟着两人走回去，漫展的后台道具剩的不多，安然重又翻了一遍，意外的发现了一套小兰的衣服。 名侦探柯南中，小兰的衣服…… 小兰的衣服有很多套，但明显这套是个夏装，裙子短到也就刚刚盖住屁股，好在下面还有护腿袜，只可惜短了点，还没到膝盖。 安然咬咬牙，扎上个马尾，捧着一箱面膜出去了。 向楠不止一次的说，安然你长得不丑，只是不会打扮。 安然的腿不长，但是很细，安然是很少穿裙子的，久不见光的腿白的像是牛奶西米露，很性感的衣服倒是穿出了可爱的感觉。 向楠对着她招招手，安然三步并两步跑过去。 “这谁呀，这么可爱！” “是不是刚才外面唱歌的那个！” “对，就是刚才飙高音的那个。” “这腿可真白呀！” “就是，身材不错，好羡慕。” 安然在众多小迷妹推推搡搡中合了影，同时不忘宣传自己的面膜，价格折扣多，好用又便宜，不少人动了心，开始掏钱包。 “这是公司最新款的面膜，平时我们几个姐妹们都是用它来保养皮肤的，这面膜水分大，护肤强，而且……” 说到一半，安然下意识停住了，不远处，安陵一身休闲的运动装，双手插兜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安然张了张嘴，放下手中的面膜，转头喊人，“向楠，帮我卖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向楠点头说好。 第23章 chapter23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漫展的场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舞台就摆在正中间，没遮没挡的,360度的舞台,哪一边都看的很清楚。 头顶的白炽灯光一闪一闪,晃得安陵睁不开眼睛，他甚至有点看不清晰,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他妹妹。 “其实……我没有,我是来帮室友……” 安陵一抬手，直接将她拉到了后台,道具间的灯光很暗，是那种十五六瓦的节能灯,照在人的脸上,惨白惨白的。 安陵一伸手，紧紧的将她按在了墙上。 “安然,你在干什么，你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安然从没有听过他这种咆哮，一时间被吓住了,微低着头,不敢看他。 安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多长时间了？” “嗯？”安然一愣，“什么多长时间？” 那语气感觉像是，你怀孕几个月了…… “你签在风娱多长时间了？” “也……没有几个月。” 说的可不是嘛，她一共才出来上了几个月的学…… 安然以为他没听懂，想了想又加了句，“也就……这几个月……” 安陵：“……” 安然几句话倒是给他磨的没了脾气，风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签上的，安陵除了生气还有一点震惊，她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reads();。 可转念一想，这是存心气他呢…… 安陵正想说什么，道具间里没有空调，s市的冬天屋里比外面凉，安然没忍住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喷嚏。 “阿嚏！” 安陵：“……” 刚刚想说的话被活生生的憋回去了。 安陵一低头，看见安然光着的大腿，短裙的裙摆刚刚盖住屁股，身上穿着一件半截袖，此时抱着肩膀时不时有点瑟瑟发抖。 “演出就演出！”安陵道，“你穿这么少干什么？” 安陵赶忙脱下身上的衣服，给她披上，安然下意识一躲，将安陵的外套接在手里。 “哥哥，我还有事。”安然说，“等下找你。” 安然正要走，安陵一甩手给她拉了回来，“安然，你到底要干什么！” 安然不紧不慢的答，“我卖面膜。” “卖面膜就卖面膜，你穿这么少干什么！”安陵瞪着她，“回去，把衣服穿上！” 安然摇摇头，“我在出cos。” 安陵一低头，被她气乐了。 “出cos？你哥哥我打从初中就开始出cos，什么时候穿成了这样！”安陵道，“风娱的事还可以商量，但今天这样不行，你先跟我回家，有什么事回家说！” 安陵下意识去拉她的手，安然一把甩开了。 “我不能走。”安然说，“他们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 安陵虽然平时说说笑笑，但骨子里还是透着安景那种霸道的气质，毕竟个字高出安然半头，他一伸手就将她按在了墙上。 “安然，你给我个理由。”安陵低着头，好似在极力压制着怒火，“你给我一个这么做的理由，我他/妈/现在就放你走！” 这是安然第一次听见哥哥骂人，以前他都是温文尔雅，绅士的不能再绅士的一个人。 “对不起。”安然闭了闭眼睛，“对不起，今天是风娱一轮考核，如果卖不出去那些面膜，我之前的努力就都前功尽弃了，所以，我不能……对不起。” 安然一道歉，安陵的脾气马上就消了，可他还是容忍不了自己的妹妹打扮的像一个三级的车模，在这里捧着个盒子卖面膜。 安陵道：“你们不是考核，卖什么面膜？” 安然笑，“风娱的规矩，积分制，与销售量直接挂钩的。” 安陵叹了口气，“好，你这些面膜我都买了，你现在跟我回家，行了吧？” “那跟林湘他们还有什么区别？” “你说什么？”安陵一愣。 “我说……”安然道：“那和那些靠着家室背景爬上去的富二代有什么区别？” “……” “那你现在看看。”安陵说，“你看看你和那些酒吧陪酒的小姐有什么区别？” 安然：“……” 简直没法沟通…… 冷不防，手机响了，安然低头看了看，是向楠，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大概是叫她去吃饭reads();。 “我真的要走了。”安然说，“有什么事，我明天和你解释。” 安然一听这话就来气，什么事就不能现在说，有什么不能解释的，安陵看着安然那一脸不关你事的表情就莫名的头疼。 “我还是那句话。”安陵一侧身挡在她前面，“你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去风娱，你给我个理由，只要能说服我，我现在就放你走！” 手机上的灯光闪了闪，向楠又来电话了。 安然咬咬牙，莫名的心烦意乱，头顶的光怎么那么强，安然想，晃得她都不敢抬起头。 “哥哥……”安然语气平静，平静的就像她以前求他倒一杯水，拿一件衣服那样波澜不惊。 “哥，你记得四年前我跟你说的那句话吗？”安然轻轻抬起头，“如果我的生活只能是这样的，我宁愿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安陵最终放开了他。 安然回去时，向楠看着她的眼睛有点红。 “没事，风吹的。”安然说，“面膜怎么样？” 向楠笑笑，“都卖光了，兰芝的人正在从库里调货，一个小时以后到。” 安然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还有一个小时呢，吃点东西去？” 几个人说好。 下午演出结束，向楠又去群里翻了一下记录。 “五十万？”刘芳吓得合不拢嘴，“怎么可能有五十万的积分？” “有什么不可能？”一直没说话的唐诗瞥了眼手机屏幕，大概是有点冷，下意识就抱紧了胳膊，“有些人为了上镜，一个女二，女三，自带几百万进组，区区几十万混个风娱的签约艺人，还能搏搏曝光度，林湘这是赚了。” 安然也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他们的积分位列第二名，但是和第一名足足差了三十万，虽然节目的评分结果还没出来，但排名已成定局，追不回来了。 况且，林湘那组的表演本来就不差。 安然松了一口气，微微有一点失落，群里因为排名早就炸开了锅。 “五十万？怎么可能？！这根本就是刷上去的！” “真不知道，她爸爸一个房地产公司，买那么多面膜做什么？” “做新年福利？” “别天真了！”下面的人插话说，“怎么可能真买了产品，最多也就是直接投资，公司帮着做假数据，就说卖了三四十万，投资顶天二十万，这是赚大了，懂不懂？” 唐诗在下面回，“不懂！请再解释一遍。” 安然：“……” 依稀翻过了几百条，安然才看到有一条消息这样说。 “还是向楠那组真水平呀，人家实实在在积分还那么高，林湘那组弱爆了reads();！” “仗着家里有钱……” “就像横着叉腰！” 安然：“……” 至此，心情方才好了一点，安然想了想，给安陵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被挂断了，安然又拨过去，又挂断了…… 安然叹了口气，只觉得鼻子一酸，连打了几个喷嚏。 城东的商场新开业，引进了不少西餐与外国的名餐厅，一伙人正商量着出去庆祝，安然又打了几个喷嚏，喃喃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你怎么了？”向楠有点不放心道。 安然：“阿嚏……可能是感冒了。” “……”向楠道：“那就不勉强你，回去好好休息。” 安然点点头，一路打车赶回风娱，回去时总感觉忘了点什么，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小兰的cos装，公司的衣服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出租车只能开到门外，安然付钱下车，露着一双大白腿在公司的院子里步行。 夕阳西下，天空中的晚霞升起又落下，s市冬天的夜里，小风吹在皮肤上，像是刀割一般的生疼，安然抱着的手臂又紧了紧，不由得抖了几下。 滴……滴滴…… 身旁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白色的雪佛兰，车头的灯光闪了闪，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喊她。 “喂！上哪去？”这声音熟悉得很。 安然回头，车上的人摘下了墨镜，优雅冲她摆摆手，“我载你一段。” 安然看到乔诺，鬼使神差的跑过去，乔诺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这是，去夜总会了？” 安然：“……” 一阵冷风吹过，安然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乔诺赶忙为她开门，“先上来吧。” 车子刚一发动，安然就后悔了，方才走在街上只是有点凉，现在可是寒风刺骨。 因为，这是一辆敞篷跑车…… 什么男神，什么大腿，安然都顾不上了，她有点僵硬的转过头，哆哆嗦嗦的道：“前……前辈……” “你是不是冷？” 安然点头。 “没事！”乔诺答，“我开车快！” 安然：“……” 他开车快的后果就是，忘记了送她回寝室，车子在大门口一脚油门，直接开到了工作室。 乔诺后知后觉，腼腆的笑笑，“要不，先上来坐会？” 安然没坐化成仙，如今也算半个冰雕了，前方哪怕是地狱，只要它气温在二十度左右，安然也想进去坐一坐。 更何况，那是大神的工作室。 安然点头，“去！” 第24章 chapter24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安然觉得,她进乔诺的休息室已经轻车熟路了。 但这种自信源自于哪里，她也不知道…… “专辑的音乐制作已经接近尾声。”乔诺说，“后期的制作先交给公司来做,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情想找你商量。” “什么事呀？前辈请说。”安然强忍住想打喷嚏的*,声音有点沙哑。 乔诺一转头，才看到安然的嘴唇冻得发紫,风吹的眼睛都有点红。 乔诺道：“嘴唇都紫了,你出的什么cos，老巫婆？” 安然：“……” 乔诺一回身开了空调,指了指沙发，“坐吧。” 安然乖巧的坐在那里,乔诺又起身倒了杯热水,“考核没问题吧？” 一提到这些，安然有点憋屈,她辛辛苦苦拉去的人，准备的节目，不如人家老爸一挥手砸了三十万。 乔诺撇撇嘴,“喂喂,你们不会连那几个队都干不过吧？” 安然没吭声，乔诺又看了看她，“算了，今天找你来是想问问，想不想拍个mv？” “mv？”安然的眼睛亮了一瞬。 “我的mv可不是谁都能拍下的。”乔诺说，“只要是参加了我mv拍摄的女主，没有不火的。” 安然：“……” “我的mv拍下来，和拍一部电影差不多，时间周期长，足够你的绯闻炒作。” 安然：“……” “而且，质量高，名气大，以后等mv上架，保准半个中国的人都认识你！” “……”安然道：“要不，还是不拍了吧？” 哥哥的事情还没解决，她不想爸爸也知道reads();。 乔诺：“没出息！”这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嫌弃……还有一丝愤怒？！ 安然想了想，“那要不还是拍吧。” 乔诺：“你当风娱是你家的，说拍就拍？” 安然：“……” 这乔诺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安然想，是不是自己姿势不够谦卑，态度不够诚恳？ 安然正襟危坐，“嗯……前辈，这次学习机会难得，作为……作为风娱的新人，我还是很珍惜这次合作机会的。” 乔诺方始点了点头，“嗯，则个态度不错，等到了现场，你就用这个态度面对现场的统筹和策划。” 安然：“……” “哦，还有……”乔诺说，“到时候记得，别穿得……这么暴露，我们是去拍mv，不是去夜总会。” 安然觉得，她就是被找来，嫌弃一番，又骂了一通，然后走了，然后赚了一个mv。 如果，挨一顿骂可以与大神合拍一个mv，那么她觉得这个mv拍的也挺值。 安然一个人走回的宿舍。 手里攥着一个手机一个包，手机上屏幕一亮，是莉娜发来的简讯。 莉娜：安然，比赛刚刚结束，我拿了第一呢。 安然给她回过去：恭喜你呀！ 莉娜：明天就要去谢谢那个哥哥，也不知他肯不肯见我，好紧张。 “怎么会？”安然回答她，“别担心，你可以的。” 安然没有心情和她多聊，最终的成绩明天就会出来，然后就是张榜公布，导师选择…… 很多艺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室，作为一个新人，没有来历，没有背景，几个歌手一个经纪人，没有机会出头很正常。 但若是签进其他艺人的工作室，那便不一样了。 你的收益一小半都要算在工作室的账单上，机会都是共享的，不仅有利于个人的接触面，也有利于公司的发展。 因此，谁签在谁的旗下，公司很可能早就有所计划。 安然自持这个成绩，留在公司很容易，签在乔诺的工作室，有点难…… 若是不跟着他，安然想，那自己还留在风娱干什么。 现实与理想，总是差那么一步的距离。 这一步，却是千金之重。 深夜十一点，安陵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安然却握着个手机不知该说些什么。 考核结束的第一天夜里，风娱的寝室难得清静。 安然没有开灯，窗外的灯光第一次那么亮，市中心的灯光将整座城市照的恍若白昼。 就像是为那些不眠不休的人，点起了一盏彻夜而明的前行灯。 “既然是你决定的reads();。”安陵说，“我没有资格干预你，我没有求陈辰给你多加几分，当然，也没有让他淘汰你。” 安陵靠在窗前，那里放着一个支架，一本谱子，还有一架小提琴。 他站在那里，拉了整整一个下午。 “如果你被淘汰了……”安陵说，“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回到学校好好上学，当然，如果你被选上了，我也当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自己的路，要好好走，别步了母亲的后尘。” 安然鼻子一酸，轻轻抬起头，眼泪含在眼眶里，满满的，轻轻一动就会溢出来。 安然说，“哥哥，我想回家。” 电话那头顿了顿，很久没有声音。 安陵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安陵说，“公司里对于几个知名的艺人炒作新闻已经拟好了，谁在哪个工作室公司早有安排，你想的那个人……” 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陈辰给你留了位置。”安陵说，“古典的部门，对口你的专业，以后也能说上话。” 安然自始至终的沉默着。 末了。 “哥哥……” “嗯？” “你不是不同意我进风娱吗？” 安陵忽然就笑了，还淡淡的笑出了声。 “我不想你进风娱。”安陵说，“但我支持你。” 向楠是半夜回来的，搀着醉醺醺的唐诗，许蓉不知道去哪里了，一直没有消息。 唐诗迷迷糊糊的，一进屋就甩掉了高跟鞋，还不忘和安然交代。 唐诗：“喂，怎么样，文佳是不是也联系你了？” “嗯？”安然一愣，“你说什么？” “文佳啊！”唐诗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就那个……那个演宠妃专业户的文佳，经纪人没联系你？她可是给我俩都打电话了，工作室刚刚成立，她经纪人一直想出人头地，忙着拉人呢！” 安然手下一顿，“没有啊。” “真没有？” 安然摇头，“没有。” “不应该呀。”向楠低头想了想，“一组的都分在一起了，如果这样，那就是有别的老师看上你了，明天上午公榜，下午是新生座谈会，该联系的都联系了。” “是么……”安然别过头。 可是，就没有人给她打过电话呀。 第二天，安然迷迷糊糊一觉睡到九点多，醒来的时候，名单已经公布了。 出乎安然的意料，人留下的有点多。 总共留下了六组，三十二个人，比预计多出了七个。 安然翻了翻手机，仍旧没有人联系她，连陈辰都没有，心里莫名的一阵失落reads();。 她总想找点什么事情做，想来想去，就想起了乔诺找她拍的那个mv。 海边的工作室里，乔诺刚刚拍完了写真回来，圆头大包小裹拿了一堆衣服，结果半路遇到粉丝围堵，迟到了一个小时，后面的礼服都没有拍上。 夏语秋一回来就数落他们几个，“你们怎么看人的？就下车那两步的距离，能围上那么多人，准是一早就泄露了行程！这是国际性的杂志好不好，你知道少拍一张照片要损失多少信誉度吗？” “好了好了……”乔诺摆摆手，揉了揉发热的太阳穴，“不干他们什么事，现场那么多工作人员，保不齐是谁说出去的。” “也是他们太不小心了，这要是出点什么事。” 乔诺抬起头看她，眼睛里已经有了明显的不悦。 夏语秋住了口，从身后的文件袋里取出了厚厚的一叠文件。 “这什么？”乔诺凑过去。 “这个礼拜送来的剧本与活动邀请。” “推了吧。”乔诺仰在沙发里，说的云淡风轻，“专辑还没做完。” “这是明年的计划安排。”夏语秋耐心的和他解释，“这三部剧都是明年开始拍，五个代言你选两个，作为元旦过后空档期的宣传，真人秀的邀请我这里接到了六个，不过都给你推了，明年风娱要和电台联合推出一台大型的模拟婚姻与婚后生活的综艺，一共录八期……” 话没说完，就被乔诺打断了。 “剧本都可以商量。”乔诺说的很坚决，“找两部优秀的电影拍一拍，可以为专辑拉人气，至于综艺你另请高明吧。” 婚姻类的节目？什么鬼…… “你答应拍电影了？” 乔诺没吭声。 风娱这两年效益不好，他是知道的。 作为公司的顶梁柱，他和风娱一起成长起来，从没有人强迫他做什么事，但事实摆在那儿，他的创收还不如几个新人。 尤其是冷君翔，足足少了一半还多。 乔诺又想起了那句话。 人得知恩图报。 没吱声就等于默认，夏语秋高兴地欢天喜地，“这几个剧本我给你留在这，你看看有没有相中的，要是没有，我这里还有几本。” 乔诺点头，表示同意。 “那我先去忙了。”夏语秋转头，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下午的新生座谈……” “你若是让我自己选人签。”乔诺说，“我就去，否则免谈。” 夏语秋笑笑，“你真有相中的学员了？” 乔诺专心致志的看手机，没说话。 “好！”夏语秋点头，“只要双方没意见，你愿意签谁就签谁。” 乔诺不屑的一嗤。 她敢不愿意，乔诺想，敢违抗他的指令，以后休想在风娱混下去。 第25章 chapter25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夏语秋出去的功夫,陈辰走进来，屋子里亮亮堂堂的，陈辰在他身边坐下来。 “你让他们都出去,我问你一件事。” 乔诺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小子搞什么，还想演个间谍片？” “我是认真的。”陈辰转头看着他,“你让他们先出去。” “……”乔诺挥了挥手,“圆头，你带几个助理先出去,你陈大哥有事要说。” 刚被骂了一通的圆头，抱着一堆衣服,灰溜溜的出去了。 “有什么事,说！”乔诺懒洋洋的窝进沙发里，手机打开,放着新专辑的主打歌。 音乐缓慢的响起，像是一段钢琴的独奏，背景传来海浪的声音,随着琴键的敲击,一下又一下。 陈辰也没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你之前说找到了昕蕙角膜的捐赠者，是真的还是假的？” 乔诺一愣，一个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问你……”陈辰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乔诺摇摇头，“还不能确定reads();。” 陈辰松了一口气。 “有个人说要见你。” 乔诺抬起头看他。 陈辰笑，“还带着德国医院的手术病例。” “砰！” 乔诺的手机摔在了地上，优雅的琴声应声而断。 “你干什么！”陈辰推了他一下，“至于高兴成这样？你快去见见，看看是不是你之前找的那个？” 乔诺没动。 是不是那个，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如果真的是她，又怎么会主动找上门，那个人，生怕自己是因为什么才会欣赏她。 她又怎么会找上来，还带着口是心非的证据。 “干什么呢！”陈辰索性踢了他一脚，“快去看看呀，别说，你妹妹眼光还真不错，那小丫头是个混血，长得水灵灵的……” “她怎么会找上你的？”乔诺打断他的话。 “这不昨天音乐比赛，那小提琴拉的，让人挑不出毛病。”陈辰撇撇嘴，“早知道是昕蕙选的人，我就给她多加几分，当时觉得她缺点感情，没有其它评委给的高，还好还好，没有影响她拿第一名。” 陈辰的絮絮叨叨，乔诺一句也没听进去。 也是学音乐的呀，乔诺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竟没有突如其来的惊喜。 是找了这么久的东西，得来的太容易，所以有一丝失落吗？ 乔诺站起身，“走吧，去看看。” “我领她进来。” “不用。”乔诺说，“我们过去吧。” 陈辰将人放在了自己的工作室，屋子不大，随地乱放的谱子，小提琴，单簧管，还有一堆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垃圾。 乔诺皱着眉头走进去，一抬眼便看见了角落里的姑娘，高高的眉骨，欧洲人特有的皮肤，那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肩膀上架着一台小提琴，正在试着调音。 那女孩一抬头便看见了乔诺，他听过他的歌，买过他的专辑，甚至还专门听了他的演唱会，但镜头里的他，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真人比镜头里的他，更加令人震惊。 女孩从来没有想过他有这么高的个子，那一双大长腿笔直的站在那，眼睛半睁不睁，一副刚睡醒的模样，那长长的睫毛好像一床被子，隐隐遮住了璀璨如星的双眸。 女孩有点娇羞的伸出手，“你好，我叫莉娜。” “乔诺。” 后者伸出手轻轻地握了握，一碰即逝。 莉娜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别害羞呀！”陈辰半推半就，让两人坐在桌前，“你们先聊着，我去泡一杯咖啡。” “不用了。”乔诺伸手拦住他，“我一会还有事。” 莉娜咬了咬嘴唇，将手里的小提琴放在了一旁，“其实……”这一张口，就莫名的紧张，“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如果没有昕蕙姐姐，我可能现在也没办法重见光明，也就不可能像今天这样站在台上演奏自己喜欢的歌曲，拿这样的奖reads();。” 莉娜停顿了一秒。 “所以我就想回来看看她，拉一首曲子给她听，可是，她却再也听不到了。” 莉娜说到后来，微微有一丝哽咽。 乔诺转头看着陈辰，“有笔吗？” “嗯？”陈辰以为他没听清楚。 “我问你，有笔吗？” “哦哦，有！”陈辰跑进去寻了一只圆珠笔，乔诺蹲在地上，随手拾起了一团不要的五线谱，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你也别太伤心。”乔诺轻笑着安慰她，“这是昕蕙墓地的位置，我在这座山上给她立了座碑，你若是有心，可以常去看看，多替我陪陪她，也不至于这么孤单。” 莉娜点点头，将纸条小心翼翼的放起来。 乔诺与她说，“我妹妹生前特别善良，她一心一意做音乐，可惜天公不作美，所以，她就希望有一个人能够代替她好好做下去。” 乔诺轻拍她的肩膀，“所以，你要好好努力，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那……前辈。”莉娜叫他叫的小心翼翼，“前辈也是做音乐的，我很喜欢前辈的歌，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向前辈请教吗？” 乔诺没答她。 一旁的陈辰赶忙凑上来，“这有什么不可以，以后……” 乔诺轻轻咳一声。 “我平时很少在风娱，工作比较忙，而且也与公司签过保密协议。”乔诺安慰似的笑了笑，“只要你坚持，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要相信自己，好好加油！” 莉娜感动不已的点点头。 两个人起身将她送出去，回来的路上，陈辰忍不住说他。 “人家专程来谢谢你的，就这么打发走了，看着也是想走音乐这条路，你妹没选中的人，怎么也不照顾照顾。” 乔诺揉了揉发烫的额头。 “你还有事吗？”乔诺说，“没事就回去吧。” “你这是怎么了？” “头疼。”乔诺明显有些烦躁。 “怎么弄的？”陈辰几步跟上他，“这几天没休息好？” “不是。” “那怎么弄的？” “有一些事情，还没想通。”乔诺站在原地，揉了揉松软的刘海，“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工作室里，圆头整理好了带去的礼服，又让保洁进来扫了地，沙发上的蚕丝罩都换上了新的，红彤彤的，很是喜庆。 圣诞一过，没几天就是元旦，新年新气象，艺人们大多信这个，红红火火，一帆风顺。 窗外，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层层海浪，潮涨潮落，几十年如一日reads();。 乔诺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那个小丫头，想起了她的节目，想起了她说过的话。 我不知前辈要找的是什么人，但是，我不是。 我不是前辈要找的那个人…… 她早就说过了，是自己没有听进去。 乔诺笑了，她从始至终也没承认过，是昕蕙给了她光明，给了她重生的希望。 可他还是觉得太像了，那双眼睛，那样安静乖巧的性格，对古典音乐疯狂的热爱…… 这一路上，她的努力乔诺都看在眼里。 可她不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若是签在陈辰的工作室，应该也不错吧，乔诺想，毕竟没有这么大的压力，跟在自己身边，要提防记者，提防狗仔，还要提防他的粉丝们。 那些脑残粉像是疯子一般，诋毁着每一个乔诺身边的女孩子。 那要不，就这样吧…… 座谈会开始前的那个中午，安然终于鼓起勇气站在了乔诺工作室的门外。 冷君翔都被堵在片场了，安然想，我就是来问问，想要的就应该争取，不是吗？ 可安然还没进去，就被圆头堵在了门外。 “你是来找老大的？” 安然点头。 “老大他出去了。”圆头说，“一早就被陈辰叫出去了。” 安然站在门外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看手表，“下午的新生座谈会，前辈不去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圆头笑笑，“没听他提起过，应该是不去了吧，妹子，要不要进来坐会？” 安然摇摇头，“不了吧。” 她还有什么理由出入乔诺的工作室。 “前辈若是回来，你帮我告诉他。”安然说，“那个mv……我能力有限，就不给前辈添乱了。” 新生座谈会在风娱的小礼堂，一段例行的领导讲话，随后开始学员的导师分配。 小礼堂的后门通往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间音乐厅，里面坐满了风娱成名的艺人，身边还有他们的经纪人。 公司决定，临时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面试，学员选择艺人，艺人同样选择学员，一旦选择成功，该学员五年之内必须签约在导师的工作室，否则将处以一定的违约金。 风娱拥有自己工作室的艺人并不是很多，因此所带学员的数目也较之前有所调整。 学员们大都进去音乐厅的后排等候，看着现场的情况，顺便也能摸透导师们的脾气。 可安然不愿意进去。 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意进去，她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她努力了那么久的事情，最终却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所渴望的那个人，连来都懒得来…… 26 chapter 26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你怎么不进去？”音乐厅门外,向楠特意跑出来叫她，不远处，还坐着一个人,安然抬起头看过去,是林湘。 “看她做什么。”向楠推推她,“冷君翔早给她留好了位置，她今天来不过是想赌一把,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去处,你怎么能和她比。” 安然还是没动。 向楠半推半就的把她拉起来，“走啦,一会念到你名，还得麻烦唐诗出来叫你。” 屋子里,台上的学员说说笑笑,气氛一片和谐，站在这里的都是签约学员,以后不一定在谁的名下，从现在开始，拉拢拉拢关系,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安然进去的时候,台上站的是沐遥，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修长的牛仔裤，上面里里外外都没有钉子。 程鸣笑着问她，“舞跳得不错，你想签在谁的名下呀？” 沐遥直截了当，“冷君翔，冷老师。” “这么坚决！”程鸣倒是有点好奇，“为什么，能不能给个理由。” “因为……他长得比我帅。” 安然：“……” 台上笑作一团，程鸣问，“呵，那你看我长得帅不帅？” “帅！”沐遥老实的答道。 “那和冷君翔比呢？” “没他帅。” 安然：“……” 这小子挺实在呀！ 程鸣倒是不在意，面上还高兴，“嗯，看来你说我帅的那句，还真不是假话。” 安然也笑了，笑着笑着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位熟人。 这不是在录取前碰到的那位老大爷吗？安然想，那时还有人叫他夏老板来着，果然，人靠衣服马靠鞍，今天这套西装革履，板板正正，这气质还真像一位老板。 时间过去两个小时，中场休息，夏老板低头问旁边的夏语秋，“冷君翔现在带几个人了？” “三个了吧。”夏语秋想想，“刘碧莹，沐遥，刘霜，哦，不对，还有一个没上台呢。” “没上台？”夏老板皱了皱眉头。 “冷君翔刻意给她留的位子，一早在我这打过招呼的。” “文佳刚刚成立的工作室，才报了两个名额，他凭什么签四个，你去告诉他的经纪人，到此为止了，让他收拾收拾东西，赶紧离开。” “可是，这样就多出一个名额，你看……”夏语秋左右看了看，有点为难，“你看现在也不好加。” 夏老板皱了皱眉头，“乔诺那小子呢？” “他说不来了，冷君翔的名额也是临时调过去的，本来已经准备好林湘与乔诺合作的新闻，但是……” 夏老板问，“你和乔诺打过招呼？” 夏语秋顿了顿，“没有。” 中场休息结束。 还剩下不到十名学员。 公司以中场的休息作为分水岭，前半场都是与工作室打好招呼的，花落谁家，并无意外，而后半场才是真真正正老师选学生，学生选老师的场合。 唐诗和向楠本也是打过招呼的，可是文佳做事严谨，不愿意提前与公司打招呼，因此也一并被排到了后面。 向楠本是以流行乐为主，但影视方面也想有所涉及，况且，文佳的经纪人以前是专门做音乐的，门路广，认识的人也多，发展起来比较方便。 如今陈辰手里剩两个名额，程鸣剩一个，文佳剩两个，还有一个民谣歌手沙语，一个喜剧演员周圆，和几个不红不紫的老艺人，安然不怎么认识。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陈欣和刘芳下台后，就只剩下向楠她们三个，还有林湘。 也不知是不是安然的错觉，冷君翔的经纪人撤出了台前，夏语秋的身旁来来往往，一直有人在协商。 轮到唐诗的场合，现场不少人都认出了她。 “唉？这不是宋小川总带着的那姑娘。” “可不是嘛。” “长得这么漂亮！” 唐诗：“……” 还是程鸣先开的口。 “说说吧，有什么想法？”程鸣假装四周看了圈，“哎呀，可惜宋老师没来，要不，就不这么为难了吧？” 唐诗笑，“不为难。” 程鸣微愣，“怎么，早有人选？” 唐诗点头。 “不知是何方神圣呀？” 程鸣没注意，身旁的文佳若有若无的白了他一眼。 唐诗悠然自若的道：“在你旁边。” 安然：“……” 向楠：“……” 轮到向楠出场，程鸣倒是收敛了不少，台上几位艺人签够了人，闲来无事，吵着要听向楠唱歌。 熟悉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程鸣也颇有些好奇。 “要不你就唱一首。”程鸣笑，“沙老师带着吉他呢。” 向楠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才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安静的男孩子，长长的头发几乎挡住了眼睛，那种忧郁的气质，沙哑的声线。 向楠在酒吧的时，常常会唱起他的歌，在人群散去，在夜深人静时候。 他出道了八年，一直不温不火，当年一首黄昏小镇，偶尔向楠喝醉了，一个人喃喃自语的时候，还会常常哼起的旋律。 向楠没说话，沙语站起身，打开了身后的吉他，那是一把酒红色的复古弦，琴弦都是黑色，配上他带有破洞的牛仔装。 他抬起头，那双眼睛有点漠然，但却炯炯有神。 “有什么想唱的吗？” 向楠张了张嘴，又合上，通体像是划过了一道电流，由上至下，将她定在了原地。 很久都没有说出半个字。 沙语低下头，“那我给你唱一首吧。” 我想写一首歌， 是一首情歌， 歌里有村外的山，清澈的水， 还有心尖上的人。 那个人，是梦里的人 是远方的爱人 她赤着脚，踩着花， 踏着一身的霞光 我愿为她沦陷 愿为她留恋， 愿为她放弃，这索然无味的人间 我愿为她 徘徊在黄昏的小镇 直到枯萎了容颜 那首黄昏小镇，向楠也唱了八年的黄昏小镇，第一次听到原版，那个人，只唱给她一个人听。 沙语拿起话筒，“这……那个……” 听起来竟有一丝紧张。 “你好，我叫沙语。”他说，“我听过那么多人的歌，也看过所有人的表演，没有一个人对我有这么大的感染力。” 沙语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如果你愿意……”他说，“欢迎你加入我的乐队。” 向楠愣愣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话筒放在嘴边，又拿下来，最终目光落在了文佳的身上。 后者当然不肯示弱。 “向楠是吧。”文佳清了清嗓子，“这一批学员里，我最想签的就是你，从你进公司开始，我的经纪人就一直在和我念叨你，甚至在这场座谈会之前，他就已经在想，如何为你量身打造一张最适合你的专辑。” 现场发出了一片惊呼。 文佳笑，“我，同样欢迎你来到我们工作室，我在此向你保证，只要是我们工作室有的机会，绝对以你为先。” 抢上了…… 如今只剩下她，向楠，许蓉和林湘，安然想，若是她算的不错，文佳手里剩一个，陈辰手里剩一个，冷君翔那里剩一个，其次就是沙语手里这个名额。 乔诺没来，那么林湘会签在冷君翔的工作室，她签给陈辰，许蓉是沙语还是文佳，就要看向楠如何选择了。 可向楠站在台前，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安然印象里，她什么时候不是安然自若，宠辱不惊的。 “你不用这么纠结。”文佳在给她台阶下，“我与沙老师的工作室，就隔了两个房间。” “就是。”程鸣也跳出来打圆场，“都是一个公司的，签在谁的旗下还不都一样，看来果然是优秀呀，要不，我也争一争？” 向楠笑了，“我何德何能，几位老师这么看得起我。” 程鸣笑，“还是你有能力。” “既然，几位前辈都这么抬举我，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向楠平复了一下心情，已经面色如常，“首先我认为，沙语老师主创民谣，走的是清新文艺的路线，而我的流行乐主打摇滚，热血，与沙老师的风格相差甚远，其次，前几日我主动找文佳老师沟通了一下。” 话说到这里，意图已经很明显。 向楠对着沙语深深的一鞠躬。 “我不想在流行乐的发展上止步不前，我希望在做好音乐的同时也能有一些影视上的发展，所以……” 沙语没让她说下去。 “没关系。”他说，“随时欢迎你来我的工作室。” 如此，许蓉便顺顺利利的签在了沙语的旗下。 许多签过约的学员急着与家里分享这份喜悦，一个两个，渐渐离开了音乐厅。 林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一个人坐在后排，脸上似乎焦急的很。 “下一个，安然！” 被叫到名字时，安然愣了愣，随即轻轻的站在了台前。 程鸣正想说点什么，手一松，手里的话筒被陈辰收走了。 “不用自我介绍了。”陈辰说，“大家都认识你，你就直接说说，你想签在谁的名下？” “你急什么呢？”程鸣不忿，一把抢回了话筒，“就这么两个人，又没有人跟你抢，来，小姑娘，看着挺乖的嘛，做个自我介绍。” 安然深吸一口气，端起了话筒，“我叫……”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越过了评委席，越过了那一排排阶梯排列的靠椅，在音乐厅的大门外…… 那个人，一身板正的西装，黑领带，深褐色的刘海下，是一双璀璨明亮的双眸。 他站在阳光里。 那样美丽， 那般骄傲…… 就像童话世界里的王子，身驰骏马，腰配长剑，逆着耀眼的光，轻轻向她伸出手。 走，我带你回家。 166阅读网 27 chapter 27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安然忽然就哽住了。 她好像一瞬间就明白了向楠方才的处境，人在紧张的时候,真的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叫……” “姓名？” 空灵却又带有一丝雌性的声音,响彻在音乐厅里,他手里没有话筒,但安然却听的一清二楚。 “安然……” “年龄？” “十八……” 安然紧张到忘记了拿话筒。 乔诺的嘴角轻轻勾起，漾起了一丝明朗的笑容，好像忽然想通了某些事情，在自信的得意中还有一丝释然。 小丫头，你做到了，乔诺想。 你不是我要的找的人。 但我还是不愿意把你让给别人。 乔诺笑，“你愿意签在我的工作室吗？” 林湘猛地站起来，昂着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的人。 可乔诺似乎没有注意他，顺着音乐厅的台阶，从高处慢慢走下来。 他看着安然,又默默的问了一遍。 “你愿意签在我的工作室吗？” 安然用力的点点头，“我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 安然忽然就笑了,笑的好像一朵花。 那一瞬间,她忽然就觉得,以前受过的那些委屈，说过的那些闲话，算得了什么。 那一天天，一夜夜，练过的琴，唱过的歌，终于都在这一天开花结果。 没有人看好她，就连一直鼓励她的向楠都没有。 但是她成功了。 乔诺弯着腰和夏老板打了招呼，随后懒洋洋的坐在夏语秋旁边。 “我给你招了个人，准备签约吧。” 全场寂静无声。 林湘错愕的站在楼梯上，惊讶的合不拢嘴。 同样震惊的，还有陈辰。 夏语秋错愕了几秒，仍旧把她的名字输上去。 “最后一个，林湘！” 安然回去的时候，路过向楠身边，后者脚一伸，险些将她绊倒在地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安然张了张嘴，“我事先并不知情。” 这说的倒是实话。 陈欣和刘芳一边一个凑过来。 “大神今天有点怪怪的。” “你说会不会有阴谋？” 向楠没好气的回头瞪她们一眼，“说什么呢！” “下一个，林湘。” 话筒喊了三遍，林湘恍然大悟般的跑下来，站在高高的舞台上，一时有些茫然无措。 程鸣看了她三秒，淡然的一笑，“风娱的小仙女呀，听说过了盲女的试镜，电影什么时候开拍呀？” 林湘张了张嘴，最终腼腆的一笑，“大概下个月中旬吧。” “你是不是想签在冷君翔的工作室来着？”程鸣翻了翻记录，“唉？名额都满了呀，今天的安排可能有点问题，不过你能力强，将来早晚要开自己的工作室，签在哪里都一样。” 林湘站在台前，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楚楚动人。 “几位老师，能不能通融一下，我……” 几个人都转过头，目光落在夏老板的身上，其实通融不通融，原本就一句话的问题，冷君翔的名额原本是三个，因为乔诺放弃了才临时多收一个刘霜，如此，却将原本想要签在冷君翔工作室的林湘顶了出去。 夏老板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夏语秋轻笑着安慰她，“以你的能力，原本不用签在其它人的工作室，要不这样，我们允许你缩短合同期，二年或者三年，到时候公司帮助你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咳咳……”陈辰下意识清了清嗓子，“林湘小仙女，要不这样，我们部门虽然缺人，但是年年都缺人，我一个人代表一个部门，多收一个少收一个也无所谓，你干脆，从现在开始就自己成立一个工作室，自己好好发展，我相信你的能力！” 陈辰在给她台阶下。 林湘愣了愣，下意识就想答应，可忽然就想起了母亲与她说的话。 如果你没能如愿以偿，那就乖乖签在冷君翔的名下，娱乐圈水太深，翅膀没硬的时候，千万不要想着单飞。 林湘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情绪，对着陈辰笑了笑。 “虽然我不是很精通古典音乐，但是优秀的艺人总要全面发展，能签在陈老师的名下，也是我的荣幸。” 陈辰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林湘眼眶微红，一张小嘴撅着老高，只要她想，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陈辰张开嘴，笑出了声，“哎哟哟，风水轮流转呀，我们古典部终于要有出头的一天了，哈哈，乔诺，我原谅你了，哈哈哈哈……” “……” 这也是变着法儿的夸她呢。 一场闹剧如此收尾了，陈辰到处嘻嘻哈哈，说自己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现场的气氛活跃起来，夏老板吩咐开始摆宴，大家热热闹闹的赶去小礼堂。 向楠和唐诗结伴走在文佳旁边，一路上有说有笑。 夏语秋皱了皱眉头，看向自己身旁的老爸。 “你这么固执干什么呢？”夏语秋说，“签在谁的名下不一样，明明就是你把她的位置串走的。” “你当我不知道？”夏明板起脸，看也不看夏语秋一眼，“你们为什么把她排在后面，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她当风娱是她家呢？” “爸你怎么这么说？”夏语秋有点不高兴，“这些还不都是你的猜测。” “是不是猜测，你自己还不清楚，冷君翔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向着他说话？” 夏语秋一个人生闷气，转身要走，一只手臂不偏不倚，刚刚好挡在她面前。 “上哪去呀，这么大脾气……”乔诺笑笑，“谁惹你了？” 夏语秋一抬头，就看见跟在他身后的安然。 “没有谁惹我！”夏语秋一把隔开他的手臂，“你带着你那只小狐狸精，离我远一点！” 安然：“……” “语秋……”乔诺转过头喊她，“夏语秋！” 后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音乐厅。 乔诺一转头，看见了身后那只小“狐狸精”，兴高采烈却又小心翼翼的走在后面。 乔诺吓得一惊，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偷偷摸摸，一点声音都没有。 乔诺转身走了几步，一转头，她还跟在后面，他停了脚步，安然想了想，也停下了，两人之间始终隔着那几步的距离。 “你干什么？”乔诺说，“我起诉你跟踪啊……” “……”安然被迫向前走了两步，“前辈好。” 乔诺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害羞什么？”乔诺借着身高的优势，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拐卖未成年少女。” 安然又不吱声了，好像对于她在乎的人，永远不知道怎样沟通。 乔诺就这样单手挎着她，走进礼堂，屋子里的目光齐刷刷的射过来，安然吓得一哆嗦。 “干什么！”乔诺笑，“以后和我在一起，就要习惯这种目光，不威胁到你身边的人，不用在意。” 安然点头：“知道了。” 乔诺领着她和夏老板打了招呼。 “安然，这是咱们风娱的总经理，夏明，夏老板。” 安然张大了嘴，总……总经理呀…… 后者赶忙点头，“夏总好……” “我这学员有点害羞。”乔诺又寒暄了两句，正想领着安然到别处寻个座位。 夏老板手一拦，“上哪去呀？就坐这儿。” 乔诺愣了愣，“这……” “就坐这。”夏老板索性将凳子帮他拉开，乔诺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安然客气的笑了笑，转身要走，乔诺一把给她拽回来。 “夏老板，不介意我多带个人吧。” 夏明笑着点点头，“安然吧。” “之前海选那次。”安然笑笑，“还要多谢夏老板让我试音。” 夏明倒是不怎么在意，“我吃了你的包子，应该的。” 乔诺看了看安然，没说话。 夏老板又问，“听语秋说，你准备拍电影了？” “嗯。”乔诺点头，“大概专辑发行以后再做计划。” “剧本定了吗？” “还没有。” “毕竟，是你息影四年来的第一部电影。”夏老板说，“剧本要好好选，不用怕耗费时间，夏语秋我了解她，她这个人好急功近利，有什么不方便你来找我就行。” 乔诺笑着点头，“没关系，我能处理好。” 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菜，乔诺开了瓶酒，给夏明满上。 “我呀，就不爱吃那些洋人的玩意儿，公司聚餐嘛，还是吃点传统的饭菜有滋味。” 乔诺点头称是。 “这些年，公司一直在走下坡路，我叫助理去查了公司的账目，影视这块还好，但是流行乐这块，下滑的有些严重。” 乔诺抿了一口酒，“这些年，市场也不景气，做音乐的人还要靠影视混人气，自然没有人愿意专职。” “不过，公司方面，还是要加大力度进行宣传的，这一届学员有没有音乐素养比较好的。”夏老板将目光转向安然，“你觉得她怎么样？” 166阅读网 28 chapter 28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乔诺笑了，“夏老板问我选的人怎么样,我当然觉得好。” “你人选的不错。”夏明站起身,目光落在安然的身上,“组个团吧,看看能不能扶起来，这事交给你办了。” 乔诺点头，“好，我这就去找。” “公司就要分股了。”夏明说，“别什么都不当回事。” 话说完，夏明端着酒杯向别处去了。 乔铭也站起身，把安然拉起来，“走吧。” “不坐在这吗？”安然抬起头看了看夏老板的方向，“用不用打个招呼？” “你当夏老板身边的位置，是给我一个人坐的？”乔诺对她摆了摆手，“能坐在这儿两分钟,已经是荣幸了。” 安然灰溜溜的跟着他找了个僻静的地儿。 “赶快吃。”乔诺说，“吃完了还有事。” 安然拾起一双筷子,随便夹了两口青菜,“吃好了。” “真吃好了？” 安然点头,“嗯。” “那走吧。” “去哪儿？” “我问你件事。”出了小礼堂的门，乔诺很自然的向工作室走，安然脚步顿了顿，赶忙跟上去。 她忽然发现，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 好像很自然，也很熟络，他支使起她也不像以前那样客气。 安然个子矮，步子迈的小，乔诺走了几步，发现她没跟上来，便停了脚步转过头来等她。 安然快跑了两步，有点气喘吁吁，却发现乔诺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之前说，不想拍那个mv了。”乔诺问她，“是真的吗？” “啊？”安然一愣，忽然想起上午自己一时冲动，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我……我那时以为……” “以为什么？”乔诺低下头看她。 “以为，你不会要我了呢。” 乔诺笑了笑。 是呀，差一点呢…… 可我还是舍不得。 “那现在呢？”乔诺问她，“现在想不想拍？” “想！” 当然想…… “走，我带你去看剧本。” 歌曲的mv拍摄，也是需要有剧本的，只是剧本照电影简单了些，没什么台词。 乔诺的主打歌，《angirl》，中文翻译为海的女儿，或者来自大洋深处的女人。 mv的情节多是些舞蹈，场景分散，安然要扮演的女主是一只美人鱼，她偷偷在海边捡到一本童话书，书里面讲了一个人鱼与王子相爱并幻化成人的故事，于是她便每天游到海边，苦苦等待她的白马王子。 过不多久她便发现，每日黄昏的时候，总有一个帅气的男孩躲在礁石的后面，为她吹笛子，与她排忧解闷，少年问，你可否和我一起上岸，我可以驾着马车，吹着笛子带你环游世界。 人鱼却说，可是我要等我的王子，你不是我要的那个白马王子。 有一天，终于有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王子发现了她，他假意要娶她，却只是对她的形态感兴趣，看了几天便始乱终弃，准备将她卖到别的国家。 情急之中，是那位少年救了她。 女孩已经昏迷不醒，可少年并没有将她留在身边，他用他那只笛子从老巫婆那里换来了忘忧草的汁液，传说喝下去的人，能忘掉所有不愉快的记忆。 人鱼喝下去之后，回到大海，忘掉了以前所有的事情，也忘记了她的白马王子，只是，每天黄昏的时候，她都会悄悄的游回那个岸边，等待着一个她也不知道的结局。 可曾经悠扬的笛声，却再也没有响起。 “好忧伤的故事。”安然看过，轻轻叹了口气，“但这不到六分钟的音乐，能表达出这么多的情节吗？” “这个就要看演员的演技了。”乔诺答，“你火候还欠点，就该多锻炼。” “可是……我怕观众只通过这几幕的表演，看不出这是个什么故事。” 乔诺没吱声，低头摆弄他的剧本。 “前辈！”安然吼他。 “有歌词的。” “嗯？”安然一愣。 “音乐本身是有歌词的，故事的情节不言而喻。”乔诺转头看着她，“你所担心的这些东西，统筹和策划早就帮你想好了，你以后要记得，各司其职，作为一个新人，不要去担心那些大腕应该担心的事情。” “可是……”安然抿了抿嘴唇，有一点不好意思，“可是为什么呀？” 乔诺笑，“因为你没有经验。” 有些事情坚持了这么多年，必然有它存在的原因，你觉得不合理不过是因为你不懂。 “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来问我。”乔诺说，“我不在的时候就问圆头和木头，那两个是我的兼职助理。” 安然点头，“哦。” “走吧。”乔诺打头，“我带你去mv的拍摄现场。” mv剧本中的第一幕，是美人鱼出水的镜头，一群孩子在海边跑来跑去，走的时候，遗落了一本破旧的童话故事书。 乔诺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件半袖的t恤衫，破洞的牛仔裤和一双不知什么牌子的运动鞋。 出门前，站在镜子旁边欣赏了两分钟，然后叹了口气，带上了低沿儿的帽子和一个能遮住半边脸的大墨镜。 圆头左右看了看，仍旧不太满意，“老大，你还是带个口罩吧。” 乔诺懒洋洋的，“不带。” “老大，这样容易被认出来的。” 乔诺道：“太丑。” “那我给你换个样子。” “什么样子都丑。” 安然：“……” 这边还没出门，那边现场已经打电话来催。 安然赶忙道，“前辈，可不可以等一下。” 乔诺问，“你干什么。” “我擦点防晒。” “你擦防晒干什么？” “海边阳光太强。”安然说，“我担心晒坏。” 圆头和木头停下来，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谁告诉你在海边拍？”乔诺说，“那要是娶你进门，是不是还得去泰国大皇宫？” “……”安然问，“那去哪里？” “泳池。” “哪里的泳池？” 乔诺没答她，带头钻进了车里。 “这次工期有点紧。”圆头笑着和她解释，“大家都有点焦虑。” “那……紧到什么程度？” “从拍摄到后期再到发布，还有不到五天时间。” 安然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元旦发布……”乔诺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后者乖乖的放下手指头。 司机一脚油门，像是在发射火箭炮。 安然一到现场，才发现什么叫做焦虑，统筹满场跑，制片帮着打灯光，导演就像一头发了狂的狮子，见人就咬。 现场正在拍王子路过海边，初见美人鱼的场景，除了身后的泳池，王子的两侧都是绿布。 “咔！”导演一打开机板，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我说你往哪儿看呢，眼神能不能聚焦，我用不用帮你弄盆鱼来。” 演王子的也是个新人，不知道哪年签进来的，大概没有什么好资源，一直被压在下面，默默无闻，夏语秋特意给了他这个机会。 “休息一下，把水擦一擦，一会再来。” 趁着导演喝水的功夫，乔诺走过去，“张导，女主我给你带来了，刚刚签在我工作室的，还是个新人。” 张导抬起头，斜着眼睛瞥了下，“统筹，来人了！” 那边正忙着和王子沟通的女孩跑过来，约莫三十几岁的模样，脸上带着个大口罩，估计是有点感冒。 “叫什么？” “安然。” “会游泳吗？” “不会。” 统筹一拍头，“用不了啊。” 安然：“……” “什么叫用不了？”乔诺皱眉，“我工作室今年就签了这一个人，用不了也得用。” “我说了用不了就是用不了！”统筹丝毫不甘示弱，“你指望我在一天之内，教会一个不会游泳的丫头在水里跳舞吗？” “一天学不会，你不会多教两天！” “你的mv元旦就要上线，画外音没录，后期也没做，你想让我教几天？” “拍不了那就不拍了！”乔诺吼，“我去和唱片公司说，先拍《红叶》的mv！” 统筹昂起头，指着身后的泳池，一字一句的道，“这个场地，一天五万块，我们只租了这三天，你要是能让他们把钱退回来，我们现在就走人！” 安然：“……” “行了行了……”导演揉了揉发烫的太阳穴，“吵什么吵，制片，制片呢！” 不远处，一个挺年轻的小伙子从灯架上爬下来。 “导演，什么事？” “你去找个游泳教练，先把她姿势教会，能学成什么样是什么样吧。” 安然：“……” 这团队里，分工都这么乱吗？ 导演说完，就转向乔诺，“你也别愣着，赶快去上装，下一场就是你的戏。” 乔诺点点头，制片已经找人去了，而安然还杵在原地，一动都没动。 “你站这儿干什么？”乔诺推他，“还不快去换衣服！” 安然顿了顿，“我没带泳衣。” 她没带的不光是泳衣，甚至连钱包也没带，浑身上下除了一个手机，什么都没有。 乔诺随手从现场拉过来一个工作人员，“看着她。” 那姑娘一愣，“啊？” 那眼神，还充满着震惊和诧异。 “我让看着她！”乔诺说，“看清楚了没有？” 那女孩点头。 “照这个身材去买一套泳装，”乔诺从钱包里拿钱给她，“差不多就行，快去快回。” 女孩赶忙退后了两步。 “不……不用这个的，我是你的粉丝。”女孩子笑的兴高采烈，“回来与我合张影就行，谢谢你了！” 安然：“……” 166阅读网 29 chapter 29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29 chapter 2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0 chapter 30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30 chapter 3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 chapter 31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31 chapter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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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区别于其它的丫头，化妆师特意为她选择了一件绿色的长裙，在众多浅蓝色的宫女装中显得尤为扎眼。 上完妆，陈姐带着他去拍定妆照，摄影师拍了几张后连连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安然的长相在众多形形色色的女演员中不算出众，却尤其上相，五官长得很匀称，肤色不白却很光滑，在浅绿色的映衬下显得尤为娇嫩。 拍完照，摄影师喊她们去吃饭，陈姐出面婉拒。 安然的戏在下午，但一般新人都会提前到现场感受一下剧组的习惯，互相熟悉一下，同时也要体会一下剧中的气氛。 大概是因为照顾新人的原因，安然的戏是按顺序拍摄的，第一场就是她陪林湘饰演的秀女兰清入宫的那一段。 安然到时，剧组里大部分的人都在忙着，陈姐带着她到唯一闲着的场记那里转了一圈，又领回到休息的地方，安然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一抬头就看见了熟人。 安然：“沐遥？” 沐遥：“你好。” 对面半抬不抬的睁着眼睛扫了她一圈，又垂下了。 他不是应该去出新歌发唱片吗？怎么混到这里来了，后者用眼神告诉她，你不是应该在录音棚吗，怎么也来这里拍这种无聊的东西。 安然：“……” 安然翻了翻手里的演员表，沐遥饰演的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是除了皇上，唯一一个与她有感情戏的演员。 所以今天下午第一场他们入宫的戏，要有一段他们一见钟情的场面。 正说着，林湘的戏份已经开拍了。 兰清哥哥外出采购的马车被当地官员扣下，逼迫兰清的父亲用祖传泡茶的秘方去赎，兰清偷偷带着家里的侍卫去救人，偶遇微服私访的皇上，在官兵追捕他的时候将她救下。 林湘的替身轻盈的从墙头翻下来，又跃到对面的树枝上，工作人员拉一下事先在绑在树枝上的绳子，树枝折断，威亚吊起一个慢动作，替身轻飘飘的落在皇上的怀里。 安然看了一眼皇帝的侧脸，不由愣了愣。 冷君翔？！！！ 之前的演员呢？安然回身去翻夹在剧本里的演员表，沐遥递过来一张白纸。 “程老师有事，来不了了。”沐遥说，“所以年轻皇帝的演员也被拿掉了，从头到尾都是他。” “他原来的档期呢？” “推掉了。” 这种事情恐怕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 “为什么？” 这次沐遥没答她。 “咔！”陈艺青导演显然很满意，挥了挥手让工作人员把威亚撤掉，“君翔你就站在那不要动，林湘准备！” 一秒钟，怀里已经换了人。 镜头的角度也变了，从背面直接切到近景，林湘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随即低下头略带娇羞的一笑。 “公子……” 冷君翔大概没想到她这个表情，微微愣了一下，原来一瞬间震撼，随即又恢复平常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姑娘没事吧？” 林湘再次抬起头，眼神里已经带了一丝挑逗：“我……我没事哒……” 卡了一下。 这还不咔吗？安然正怀疑导演超强的忍耐能力之后，终于听到那边响板一拍。 “咔！林湘你表情不用那么明显。” 女一号活泼灵动的形象，硬生生让她演成了心机gril…… 陈导演把林湘叫过去，不知说了些什么，五分钟后，重又回到了冷君翔的怀里。 “姑娘，你没事吧？” 面无表情，活生生一个冷漠高傲的女一号。 “我没事。”林湘说完了就低下头，一眼也没有看他。 冷君翔一改之前震惊与欣赏的表情，很是绅士的扶着她站起来，默默的送她离开。 一秒，两秒，三秒…… 林湘冷漠决绝的背影不小心绊了一下，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 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扶了起来，因为前一半镜头用的是替身，为了镜头的真实性，冷君翔只得待在原地没有动。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林湘又被导演叫走了，可怜冷君翔一个人在场地中间孤零零的站着。 统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坐在了沐遥的旁边，“今天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拍完。” 沐遥转头给安然介绍，“这是咱们剧组的统筹李姐。” 安然赶忙站起来，“李姐好！” “哎哟哟，不敢当。”李姐也赶忙站起来，“这是乔诺工作室的新人吧，百闻不如一见啊，怎么样，诺诺最近忙什么呢？出新歌了没有？” 简单的几段戏，足足拍了一个下午。 安然的一个下午都在统筹翻来覆去的叮嘱她帮她要乔诺的签名和专辑，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能来剧组探探班，给她留下一张帅气亲切的合照。 安然都点着头一一应下，原本放在下午拍的戏份，现在已经晚上了，这个场地租到下午六点，剧组当机立断决定去拍下一个分镜，安然翻开剧本看了眼，是最后那场她替皇上挡箭的戏。 端午节大宴，乾王造反，而当今皇帝并不知情，兰清被乾王妃软禁，扔进地下的水牢里，安然饰演的灵儿偷偷从府里跑出去给皇上报信，皇上不听劝阻,亲自去救，被提前埋伏在那里的刺客暗算，安然在最后关头为他挡下了那只射来的毒箭。 分镜要换，出装自然也要更改，安然一天中第二次被拉进了化妆室。 屋子里的人都在吃饭，安然不知道在哪里领的，也没有敢问，助理一整天不见人影，陈姐忙着应酬，无暇顾及她的死活。 “还没吃饭呢？” 安然一转头，沐遥站在她后面，手里还抱着两份盒饭。 安然：“你们在哪领的？” 沐遥：“自己出去买的。” 安然：“多少钱？” 沐遥：“我忘了。” 安然：“……” 冷君翔和林湘坐在摄影棚里和导演监制们吃着加餐，厨子是冷君翔带来的，专门做湘菜，陈导和监制都是湖南人，一伙人吃的其乐融融。 工作人员都坐在外面，迎着大风吃盒饭，横店的冬天零下三四度，饭菜拿在手里还没捂热乎就凉了。 沐遥拉着她进了道具组装东西的面包车，里面坐了三四个人，沐遥上去打招呼。 “都吃完饭了？” “嗯。”几个人点头，沐遥从装盒饭的袋子里拿出两瓶饮料递给他们，几个人赶忙站起来接。 “哎哟，你太客气！”几个人站起身给他们让了块地方，沐遥把装道具的箱子拉过来，把盒饭往上面一放，就开始吃。 安然紧挨着他坐了，车里开着空调，暖和的紧，手里的饭还是热的，两块秋刀鱼，一份鱼香肉丝，还有个土豆丝和茭白炒菜花。 这里人多，不方便说什么，就沐遥一个人跟着他们嘻嘻哈哈的，说着说着，话音一变，身旁的人把车门关了。 “唉？你们听说了吗？有个叫许蓉的，就那个女二号，好像跟陈导演搞在一起了。” 安然放下筷子，抬起头看他。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看那个冷君翔和那个林湘成天腻腻歪歪。” “你懂什么？她们那叫炒作，许蓉和陈导演……是真的，我那天看到她们一起从酒店出来。” 几个人看着他，纷纷表示不信。 安然道：“你不要胡说，这事传出去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那人也不乐意了，“你们爱信不信！唉，你们不信，我还不愿意说呢，我跟你们说冷君翔早就有人选了，才不是那个什么林湘。” “那是谁？”几个人异口同声。 那人瞥了安然一眼，“有人不愿意听，我还不愿意说呢！” 安然拿起饭盒，站起来开门就出去了，临走的时候一脚把车门踹上了。 哐！ “干什么！要死啊！一个女四号，牛什么牛！” 安然没理他，一个人去一旁站着了。 “他们说的话你听听就得了，发什么脾气？” 安然一回头，沐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一抬手，递给她一瓶绿茶。 “喝点，降降火！” 安然：“……” “那种人，你得罪他干什么。”沐遥撇撇嘴，“道具组都是临时招的，又不是固定的职业。” “你什么意思？”安然回头看他。 “你当他们真是来打工的？”沐遥说，“他们今天在道具组打打杂，干点零活，明天就回杂志社写你的八卦新闻去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导演，让他把这些人都清了！” “你当那么好清呢，都是免费宣传员，清了多可惜。” 安然转过头，不想理他。 “喂！”沐遥转过身来拍她。 安然没说话，沐遥又拍拍她，安然又没说话。 “你还别不承认！”沐遥说，“你看他这人吊儿郎当的，一脸不正经，可是从来不胡说八道，他们那种密探很在意名声的，一般没谱的事，他们是从来不说的。” 42 chapter 42 - 丑小鸭与白天鹅[娱乐圈] - 冰梦呓语 安然不信他的话，拍拍屁股走了。 略晚些的时候，天下起了雨，院子里雾蒙蒙的，灯光组还在紧急调试着灯光，安然缩在道边搭设的录影棚里，沐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端了一杯热乎乎的咖啡。 “喝点吧。”沐遥说，“不知道要拍摄到几点。” 因为时间原因，拍摄顺序有所调整，这一段是安然的最后一场戏，秀女兰清被乾王软禁，皇上不听劝阻亲自去救，被埋伏在乾王府中的刺客刺杀，灵儿在最后关头为皇上挡了一箭，死在了乾王府的后院。 安然刚接过咖啡，那边场记已经过来喊人，“沐遥呢，沐遥！准备上场！” 雨中的傍晚，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沐遥饰演的一级侍卫默默的站在皇上身后。 “陛下，有消息了。” 冷君翔猛地转过身，“兰清呢？” “被乾王……软禁在王府后花园的地牢里。” 冷君翔猛地一抬眼，“哗啦！”一声，石桌上的瓷器都被扫落在地上。 “还不去救！” 安然被震了一下。 冷君翔演的太好了，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安然都能感受到那种悲恸，急切，心急如焚，声音并不是完完全全放出去的，爆发中还有一种无奈。 心爱的女人被自己的亲弟弟软禁，他不仅要杀了她，还要剥夺自己的王位。 除了她沐遥也被震了一下，于是……便忘词了。 导演：“咔！重来！” 一个小时后，大内侍卫匆匆拉住已经换好便装的皇帝。 “陛下，此行去不得呀！那乾王定是在他府上布下了层层陷阱，就等着陛下入网，还请陛下将任务交给臣，属下定当万死不辞！” 皇上没听他的，径自拿了剑背在后面，走出了宫殿。 那边，场记远远的喊她名字，“安然，准备！” 安然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导演温和的冲她笑笑，“词都背下来了吗？” 安然点头。 “你一会从这边入场。”导演给她指了一条小路，“然后从侧面过去，记住，和他眼神对上的时候，要下意识退后一步。” 大概是第一次上镜，导演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安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镜头面前，但这么正规的拍戏还是头一回。 “没关系。”陈导安慰她，“如果实在演不出，本色出演就好，只要观众看的舒服，够狗血够好看就行。” 安然下意识点点头，一转身导演已经坐回摄像机前。 “准备！” 响板“咔！”的一声，安然深吸一口气跑上前去。 “皇上！” 这一声喊的十分清脆，可能是安然很少大声说话，这一句听来有些清风拂面的感觉。 “皇上不能去呀！” “灵儿？”冷君翔转过身，和她对视了一眼。 安然目光闪躲，下意识退后了一步，然后悄悄的低下头，直到皇上又问她小姐情况时，才又抬起来。 “陛下！”安然抬起头，眼睛触碰的是他鼻尖的位置，“陛下，是乾王妃将奴婢放出来来给陛下报信的，陛下若是去了，定是九死一生啊。” “灵儿……”冷君翔低下头，逼迫安然看向她的眼睛，“如果别人不知道朕对兰清的感情，你不会不知道，兰清遭此大难皆是因为朕，如果因为这次她有个三长两短，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你明白吗？” 安然震了一下，然后默默的低下头。 “那奴婢要和陛下一起去……” 声音很小，连近在眼前的冷君翔都没有听清楚。 沐遥走上前去，眼神有一点迷离，险些没有接住冷君翔的戏。 “陛下，灵儿去也好，毕竟我们并不熟悉王府的情况。” “咔！”那边导演远远的喊了一句，“沐遥眼神不到位，重来！” 五分钟后，安然又沿着那条小路跑出去。 这一场戏总共拍了三遍，安然在剧组是第一次入镜，导演对于她的表演已经很满意了。 这一场拍完，冷君翔还回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演的不错！”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横店还在下着毛毛雨，沐遥跟在她身后撑着一把油纸伞。 “哪里来的雨伞？” “道具呀。” “道具还敢随便拿？” “为什么不敢。” “你不怕道具组骂你。” “不怕。” “为什么？” “我熟。” “……” 安然怀疑，他是不是把整个剧组都买通了。 正当几个人收拾收拾准备离开的时候，策划过来通知他们，那边的灯光还在调试，导演准备给沐遥和安然再加一场戏。 “导演说，你们演得不错。”策划笑着说，“原本剧本里是有这一段的，但是因为拍摄时间不够，又考虑到你们是新人，担心压力过大所以没有拍，现在时间还够，准备给你们加一场。” 这话不少人都听见了，安然四周看了看，真想找个洞口猫起来。 毕竟临时加戏这种事并不常有，如今落在他们身上足以见得导演的偏爱。 第一天进组的安然，默默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新加的这一场戏就是安然和沐遥感情戏的一部分，沐遥饰演的大内侍卫一直深深的爱着兰清的侍女灵儿，但是灵儿的心里有皇上，哪怕得不到，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占领这个位子。这一场就是灵儿要随行去乾王府解救小姐前，两人一段深情的对话。 剧本里的这一场原本是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拍摄，正好今晚下着雨，导演路过两个场景之间悠长的巷子时，忽然觉得很有意境。 那是深宫里一条长长的巷子，两边庭院里都有些许枝头伸出墙外，俏丽的枝桠上点缀着些许红梅。 灯光组匆匆忙忙在墙头两侧架起了灯光，导演说要拍旋转的镜头，道具组正在手忙脚乱的接着滑轨，这个场景没有摄影棚，车也开不进来，几十个人就那么站在雨里。 沐遥神情淡淡的，低头看剧本，安然撑着油纸伞站在他身后，看起来颇像一对璧人。 新加的一场戏，台词都没背过，安然的还好只有几句话，沐遥的台词简直……长到没朋友。 安然刚进组，也没有什么朋友，而且以她的性子想来也交不到什么朋友，剧组里的人看他俩，活生生的在看一对小情侣。 “准备好了吗？”远远的陈导演冲着她们招招手，“来，试一下哪个场景效果好。” 导演让两人背对着镜头走在前面，那条巷子很深，天空雾蒙蒙的一直在下着毛毛雨，沐遥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安然的后面，摄影师还在不停地寻找角度。 两个人慢慢的向前走，手里的油纸伞一不小心滑落了墙角的红梅。 “就在这！”导演响板一拍，“开始！” “安然！”沐遥饰演的怀忠义忽然叫住她。 安然回头，“怀大哥？” 手里的纸伞刚刚好，遮在两人头顶。 “你……是从几岁跟着兰嫔娘娘的？” 安然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在想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六岁吧。”安然很小声地答着，“奴家祖上是包衣奴才，从小生在府里，和娘娘一起读书，一起玩耍，还一起学做女红，若不是娘娘，奴婢这一辈子都要待在府里了。” “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 “嗯？”安然恍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摄影师给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你我都是一样。”沐遥说，“你不必自称奴婢。” 接下来就是沐遥那一段冗长的台词，两个人从巷子中走回巷子尾，因为沐遥临时忘词最终走了三遍。 “那你……在这宫中有喜欢过什么人嘛？” 安然转过头对着他欣然一笑，就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信誓旦旦的对着他点头，“有啊。” 话音未落，却又忽然害羞起来，“奴家在宫中一直都有喜欢的人。” “咔！”导演远远的对着他们摆手，“这场过了！” 安然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听着导演讲接下来的戏。 “沐遥！”陈艺青指着他，“你不要一直板着脸，虽然剧中给你的戏份并不少，而且多数的时候是刚正、严明，甚至有一些刻板，但是这一生中有一个人是你要卸下这一身铠甲，温柔对待的，只有她是与众不同的……” 陈导演的话说了一半，忽然对着远方温柔一笑，不远处有个人打着一把碎花雨伞，婀娜的身姿亭亭玉立，站在雨里好像戴望舒的雨巷里那位打着油纸伞的姑娘。 但那温柔只有一瞬，好像流淌在指尖光阴，稍不留神就转瞬即逝。 “听明白了嘛？”陈导问沐遥。 后者点头，“听明白了。” 沐遥拉拉她，安然站在原地好像一只提线的木偶。 “安然？”陈导也叫她。 安然恍惚间回过神来，赶忙道歉，“对不起，陈导，我……我还在剧情里，没缓过来……” “哈哈哈哈。”陈导张开嘴笑的挺开心，“你回去休息休息，吃个饭，地窖里的剧情，那边场地一直被占，大概要明天才能拍了。” 安然点头似拨浪鼓，带着沐遥急匆匆地走了。 “怎么回事？”上了面包车，沐遥随手拉上了侧开的车门。 “没有什么事。” “你看到什么了？”沐遥盯着她的眼睛，不依不饶。 “你看那个女孩子……” “谁？” “站在雨里那个女孩子。”安然问她，“是不是许蓉？” 安然是在夜里出去找她的。 大概是几点来着？安然也忘了，回到酒店，吃了饭，洗了澡，又躺在床上好一会才又重新穿好了衣服。 深夜的横店像座不夜城一般明亮。 许蓉的房间并不好找，但一个剧组的演员总是习惯住在一起的，安然一间一间的问过去，终于在一间毫不起眼的酒店里问到了她的名字。 “你找许小姐？她还没登记。”酒店的前台姑娘微笑的答她。 “没关系。”安然说，“我可以等。”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